“我又是誰?”
……
白光一閃。
全新的考場出現在趙易眼前。
饒是心中早有準備,他心中仍為三省學宮的大手筆感到驚訝。
因為這個考場,在天上。
在高空之中,橫亙著數塊巨大的透明方形玉盤,玉盤上橫豎交錯,涇渭分明,赫然是象棋棋盤樣式。
趙易等人的身形,便落在其中一塊棋盤上。
高冠者身形顯現,看向容容,輕聲道:
“冕下,過來觀戰,這一關不適合您。”
容容看了眼趙易,趙易點了點頭。
能不讓小丫頭涉險,自然再好不過。
不過,這位考官的態度似乎有了些許改變,不似原本那般古板木訥?
待容容來到身邊,高冠者才看向剩餘六人:
“這一場會試,唯有一個考驗——下棋。”
他指著這諸多棋盤道:
“象棋的下法,應該不用我來多說,爾等自知。至於棋子,藏書閣中所得功法,皆可為棋。
兩兩成對,勝者盡收敗者之棋,開啟下一局;敗者將被封修為墜下此間,是生是死,全看自身造化。
爾等……自決吧。”
說罷,竟是揮了揮衣袖,帶著容容退到了遠處。
趙易皺起了眉。
這規則說的真是模糊。
看著高冠者的模樣,分明是不想管這試煉了。
他發現了什麼?
而顏天章卻似想到了什麼,拱手問道:
“前輩,敢問對手是否可以自行挑選?”
高冠者淡淡回答:“藏書閣前三者,有優選挑選對手之權。”
顏天章頓時露出了喜色。
在他耳邊,那蒼老的聲音同樣帶著喜意:
“這會試,果然還是和當初一般。上一輪那老傢伙定然使了了不得的手段作弊,才致使你功敗垂成。你在藏書閣所得最多,這一輪定能取勝。”
顏天章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關,簡直是為他準備的。
相比之下,趙易與拓跋昊則在打量著“考場”。
趙易來到棋盤的角落處,發現在那裡立著個巨大的棋盒,其中裝滿了棋子,但每一顆棋子都是空白。
他伸出手,放在了其中一顆棋子上。
藏書閣所得的諸多功法,剎那間在心頭閃現。
手中那枚巨大的棋子,則開始迅速變化,車馬炮等文字在其上漸次浮現。
最重要的是,趙易感應到了香火,極為濃郁的香火。
“前輩,敢問這棋盤,曾經常有人在此執棋嗎?”
高冠者微微一愣,似未曾想到趙易會有此一問。
隨即,他的目中浮現出了濃濃的追憶之色。
“欸!宮主,你這手棋下岔了了啊。”
“依我看,舍了這炮,直殺敵帥,步步緊逼,必能畢其功於一役!”
“誒誒誒!觀棋不語啊,你們這些老東西,不去好好鑽研劍典變化,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老高,別動我的棋子!”
“……”
一幕幕過往,最終凝成了一聲嘆息。
他不知曉自己是誰,但他記得一切。
這或許是世上最煎熬的折磨。
“我等當初,常在此相聚。”
高冠者的答案讓趙易心中一喜,接著問道:
“若是勝了所有人,便能把所有棋子帶走?”
高冠者微微頷首,表示肯定。
趙易面上露出了笑容,這若是把這些棋子都弄到手,趙氏遠祖溯源,便徹底有戲了。
顏天章見他這副表情,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不知所謂。”
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未免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
趙易呵呵一笑,指了指顏天章面上尚未癒合的傷疤,又朝他勾了勾指頭,挑釁意味極濃。
他要第一場便拿下對方。
然而,顏天章卻也不傻。作為童試首名的他,自然懂得應用自己的優勢。
“李齊,委屈你了。”
他看向了自己身旁一名手下。
那人低下頭去,輕聲應了一聲“是”。
輸者會被限制修為丟下高空,他自然是懼怕的,但身為顏家的狗,他沒有選擇的能力。
今日便是羅森死而復生,也不能對顏天章表現出任何怨懟。
趙易搖了搖頭,這傢伙還算有些腦子,想在遇見自己前積攢些底蘊。
顏天章二人當即走入一處棋盤之中。
薄霧升起,無法看清其中景象。
但趙易明白,無論顏天章的手下是否主動退讓,顏天章都必勝無疑。
隨即,趙易看向了拓拔昊。
拓拔昊的表情依舊冷峻:
“趙兄,我不會留手。”
趙易笑著點了點頭:
“我不擅下棋,不過棋子挺多的。”
拓跋昊點了點頭,與趙易步入了棋盤之中。
他對這一局很有信心。
他的棋子雖比趙易少了些許,但他的棋藝,在整個北域雪原亦有聲名。
幾顆棋子的差距,他有自信能靠棋藝抹卻。
拓跋昊抬手一揮。
十餘顆棋子飛起,正中棋子化作一個身穿甲冑的紅衣將帥,濃濃的威勢散發而出。
在其四周,其他棋子亦化作青銅大車、精鋼大炮、精悍蛟馬、高大悍卒等模樣。
趙易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一盤完整的棋子出現在他這一方。
拓跋昊微微點頭,他讓子四顆,但並非不能取勝。
果然,真如趙易所說,趙易棋藝不精,沒下幾手便被拓跋昊逼上了絕路。
最終棄車保帥,損失慘重。
“趙兄,這一局,是我贏了。”
拓跋昊露出了笑容。
趙易同樣也帶著笑:
“看來下棋這玩意兒確實不適合我,不過……抱歉了拓跋兄。”
拓跋昊聞言心中一驚。
隨即便見趙易一揮手,又一尊青銅戰車出現在了棋盤之上。
不僅如此,趙易先前被消耗的蛟馬、兵卒,亦紛紛歸位。
“拓跋兄,我棋藝不行,只好多上些棋子了。”
功法換棋子?
他今日領悟的功法,可還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