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然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幸好被李嬤嬤拽住,兩個人走的越發倉皇,幾乎要跑起來,彷彿真的有鬼在追。
江清婉拍拍小手,一轉頭看見墨雲寒正盯著她看,眼底似有不悅。
這是嫌她多事欺負他心上人了?
她無心拆人姻緣,雙手一攤,“我沒有說謊,信不信由你,到時候千萬別求我幫忙。”
宋玉書無心聽他們在說什麼,急切的拽著墨雲寒走開數步遠壓低聲音追問。
“她真的是天師?”
墨雲寒默了默,“算是吧。”
“你怎地還沒死心?”宋玉書面露悲痛,“你母妃的事情不要再查了,既然大家都已經忘記,你又何必執念,再起風波。”
“舅母,您真的相信我母妃是妖?”墨雲寒的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隱忍到極點,卻又強行壓制住情緒,只是聲音有些啞,
“舅母,無論如何,我要一個真相。”
“你這孩子……”
宋玉書知道勸不住,忍不住又回頭看向江清婉。
就見江清婉對著剛剛壘好的土甕伸出手指,鬼畫符一般劃拉了幾下,點在上面。
舉止如同兒戲,哪有半點天師的樣子。
怎麼看怎麼像被嬌養在外室的小娘子,只有身段和臉能入得男人的眼。
若真沒本事也好,失敗的次數多了,墨雲寒應該就不會再查。
她嘆了口氣。
“你既喜歡,那就留著吧,回頭我找人教教她規矩,也好讓她伺候的你舒服些。”
說完難掩疲憊,扶著丫鬟的手回了正院。
墨雲寒還沉浸在情緒中,沒聽出她後半句的含義。
碩長的身形,明明站在陽光中,卻滿身透著孤寂和與世隔絕般的冷。
不遠處的江清婉正晃悠著小腳在躺椅上吃著蜜桃。
一旁的土甕火勢正旺,將肥碩的魚兒烤的滋滋作響。
蓮兒最會調味道,油和佐料一層層刷上去,滿園都是魚肉的清香。
嗅到香味,墨雲寒抬眸看去。
濃濃的煙火氣撲面而來。
在這花團錦簇的小院裡,顯得祥和寧靜,又透著他似乎永遠也抓不到的幸福。
他盯著看了一會,轉身走了。
夜七趕緊跟上。
……
雲筱然的縣主府並不在長安區。
馬車碾過馬路,發出咕嚕嚕的響動。
她縮在車廂一角,渾身都在抖,手裡死死攥著一個黑色的荷包,剛剛明媚的眼底此刻滿是陰毒。
李嬤嬤就坐在她身邊,一條手臂依舊抬不起來,臉上同樣透著陰狠。
“縣主,那女人有些手段,或許真的學過些道行。”
雲筱然惡狠狠的盯著她。
“我要你殺了她。”
李嬤嬤面露難色。
“她能識破老奴的毒,要另外想法子。縣主放心,她活不成。”
雲筱然這才鬆了口氣。
耳邊忽然傳來飄忽的聲音,宛若鬼魅。
“我好冷啊。”
“誰!”
她尖聲厲喝,“滾出來,給本縣主滾出來。”
她舉著手裡的荷包警惕的四處檢視。
那聲音卻再次消失。
李嬤嬤急聲安撫。
“縣主,您冷靜點,那個女人在故意嚇您,目的肯定是想破壞您在舅夫人和九王爺心裡的形象,再用些下作的手段勾引九王爺,你可千萬別上當。”
雲筱然心有餘悸。
“她不會回來的對不對?”
李嬤嬤自然知曉這個“她”是誰。
“不會,她死的透透的,屍體還是老奴去埋的。”
雲筱然仍不放心,恨聲道,“去把她的屍骨挖出來燒掉,再用黑狗血灌進井裡,敢嚇本縣主,我要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