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潤難以置信。
“他是你們的東家?怎麼可能,這是我秦家的產業。”
“秦家?”
夥計明白過來。
“你說的那人把鋪子買了,今早剛剛轉的手。有銀子就進來,沒銀子趕緊走。”
蓮兒一聽氣的跺腳。
“小姐,這可都是您精心打理的鋪子,落他們手裡才幾天就給賣了,太糟蹋您的心血了。”
江清婉卻並無多少波瀾。
這些鋪子賺不賺錢,秦明朗但凡查過賬本就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他不可能那麼著急出手。
看來,蘇玉蘭並沒有幫秦家公還賭債。
那麼多銀子,秦家是拿不出來的。
這時候一個同伴看到了站在幾步外的江清婉,立刻扯了扯秦潤的胳膊。
“秦潤,那不是你那個後孃嗎?”
秦潤立刻轉頭,在看到江清婉後,頓時露出得意神情。
他就知道,這女人根本捨不得不見他。
前兩天沒去秦府求他,一定是怕被攆,才會跑來這條街上堵他。
他揚起脖子,一臉的頤指氣使。
“你看看你都找的什麼夥計?連自己的少東家都認不出來,竟然還敢攆我,我回去就告訴父親,讓他把你養得這群人全都趕走。”
圍在秦潤身邊的都是他學院的同窗,對秦家的事知道不少。
聞言小聲議論著,
“你後孃不是被休了嗎?怎麼鋪子的夥計還是你後孃的人?你那個縣主母親不生氣啊?”
“對啊,小心她不給你轉去太學,你牛皮都吹出去了,真不能轉,你可丟大臉了。”
“還說來這裡文房四寶隨便拿,結果人家掌櫃的都不認識你。”
秦潤頓覺丟面子,大手一揮,“誰說不能隨便拿,想要什麼就去拿什麼,自然會有人結賬。”
有江清婉在,他何時需要考慮銀兩的事。
說完衝著江清婉冷哼一聲,率先大步走進店鋪。
他篤定,江清婉會乖乖跟著進來哄他。
夥計想攔,又瞥見江清婉身上價值百兩的雲秀錦緞,將手又收了回來。
蓮兒一想到這五年江清婉對秦潤的付出,就氣的牙癢癢。
“白眼狼,小姐咱們走,別理他。”
李鬥更直接。
“夜七教了我一個地方,揍人很疼,我學會了。”
蓮兒好奇追問是哪個地方。
江清婉沒說話,徑直走到門口往裡面看了看。
這家鋪面原本是胭脂鋪,後來秦潤進了私塾,她便改成了書局,進的紙筆墨硯都是頂頂好的,只希望秦潤讀書時能用得舒心。
沒想到最後卻被秦明朗變賣換錢給秦家公還賭債。
真是諷刺。
秦潤瞥見她出現在門口,心中更是篤定,故意大聲道,“這都是什麼破東西,也配招待本少爺,把你們最好的墨石統統拿出來。”
一旁的同窗眼中滿是驚喜。
“秦潤,這上好的墨石可要十幾兩銀子,你真要送我們?”
秦潤又看了眼江清婉。
“當然,你們不要,本少爺可是會不開心的。”
幾人大喜,奉承的話一句接一句,聽得秦潤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很快幾人就挑好了,宣紙,狼毫筆,墨石,硯臺,一樣不差。
掌櫃笑眯眯的打著算盤,噼裡啪啦得出數額。
“一共九十六兩。”
秦潤不屑。
才這麼點銀子。
他又給自己拿了兩塊平日用的墨石,轉頭衝著門口喊,“你愣著做什麼?還不進來給錢?”
江清婉回神,眸色漸漸轉淡。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秦潤怔住。
幾個同窗面面相覷,齊齊看向他。
“秦潤,什麼意思啊?她怎麼不認你啊?那誰給銀子啊?我們可沒有,你要是送不起就別喊我們來,還連累我們被攆被罵。”
“就是,東西放下咱們走。”
“再不跟他玩了,就會吹牛皮。”
少年最重顏面,秦潤瞬間漲紅了臉,抓起東西往他們懷裡塞。
“誰說不送了,統統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