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是坐鐘大夫的馬車來的何府,他本要親自將人送回去,可馬車途徑回春堂的時候,店門口已經亂作一團。
學徒看是他的馬車,忙攔了下來。
“師父,又來了幾個渾身生瘡的,疼的厲害,我們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鍾大夫心急病患,衝著江清婉拱了拱手,讓車伕務必將人好生送回,這才匆匆下了馬車。
馬車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議論聲。
“東郊馬家村這是怎麼了?中邪了吧?”
“會不會是受了什麼詛咒,要不然怎麼那麼多人渾身生瘡,還有一股惡臭,太嚇人了。”
“也就是鍾大夫心善,其他醫館都不肯收,說怕是瘟疫。”
“咱們快走吧,被真的染了病。”
……
馬車漸行漸遠,議論聲也漸漸聽不清楚。
江清婉又想起那日觀星看到的,大周怕是會越來越不太平。
馬車駛入長安區,停在王府後院門口。
江清婉下了車,車伕著急回去幫忙,行了禮,就趕緊走了。
她還未回身,就看到了長街對面站著的秦明朗。
陽光下,男人比初見時更加俊朗,換了身月牙白的長衫,多了幾分清雅,嘴角噙著柔情的笑大步走來。
“清婉。”
江清婉皺了皺眉,卻並沒有躲。
“如果你想讓我幫你進何府,就不必開這個口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蘇玉蘭的驕橫,秦明朗如今看著江清婉,只覺得比五年前還要讓他心動。
“清婉,還記得我們初見時的河岸嗎?那時驚鴻一瞥,我記憶猶新,時常午夜夢迴,纏綿不捨……”
“秦明朗!”江清婉冷聲打斷,“你說這些,是來噁心我嗎?”
秦明朗急切上前,伸手想去抱江清婉,卻被她側身避開。
“你再敢逾矩,我讓你和蘇玉蘭一個下場。”
秦明朗下意識擋了下鼻子,又想起蘇玉蘭滿身惡臭的畫面,只能往後退了退。
“清婉,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諸多誤會,我說再多你也不願信我自始至終都是為了保護你。蘇家勢力強大,我一心想要變強,到那時便可護你周全。”
他垂下眸子,滿眼落寞。
“許是你我分開太久,你不懂我,我也越發看不懂你。沒想到當年那個柔弱的女子,竟有通天的本事,住進九王府後院,讓京兆府尹俯首,連剛剛入京履職的何年,你也能隨意出入其府邸,清婉……”
他緩緩抬頭,灼灼的看著她。
“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江清婉無語至極。
“秦明朗,這與你另娶新婦,拋棄我,甚至要在府中將我殺了,有什麼干係?”
秦明朗臉色微變。
被精準的剝開了深情的偽裝,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兇狠。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你為什麼不珍惜?你以為九王爺會真心對你?他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被他玩膩了,不還是要被一腳踹開?”
“在這個世上,唯一能接受你的只有我。”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上前逼近。
“清婉,我知道你愛我,幫我達成所願,我發誓十里紅妝來娶你,好不好?”
江清婉忍著噁心剛要出手,就聽到一聲嗤笑。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不要臉皮的男人?竟然跑來長安區丟人現眼!”
江清婉回頭,意外的看到宋玉書帶著玉英走了過來。
秦明朗並不認識,但能在長安區出入的必然不是普通婦人。
他僵硬行禮,話卻說得強硬。
“我家娘子與我鬧性子,見笑了。”
“你家娘子?”宋玉書走到江清婉身邊站定,“你不是為了蘇家的縣主與她和離了嗎?還把人趕了出來。現在又說是自家娘子了?臉皮當真是厚。”
這話扇的秦明朗臉生疼。
“你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的家事。”
宋玉書冷道,“你都跑到我王府門前撕鬧了,我還管不得了?告訴你,江娘子是我九王府的貴客,再敢欺辱她,我打爛你的嘴!”
秦明朗雖不認得宋玉書,可也知道九王有個舅母,軍武出身,不僅被封一品誥命,更深得墨雲寒敬重,可為半個母親。
他心下一凜,趕緊又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