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被墨雲寒如此大膽的言辭嚇了一跳。
小臉瞬間漲得通紅。
“你……你瘋了。”
昨夜喝了不少酒,有些話說得過了界。
今日一早起來,她就有些惱。
這會兒卻又被墨雲寒當面點了出來,實在是讓人渾身都有些燥
墨雲寒卻似渾不在意。
一雙深邃又寡情的眸子裡,噙著笑。
“本就是事實,如何說不得?”
江清婉氣的一腳踹在了他金絲紋繡的黑色靴子上,毫不客氣地將鞋底的泥巴蹭髒了他的鞋面。
“啊!蛇,有蛇!”
挖坑的人忽然大叫一聲,嚇得四散而逃。
只見他們剛剛挖開的半人高的坑洞內忽然蜂擁而出無數條色彩各異的小蛇。
密密麻麻地往外遊走。
地面沒了枯草的遮擋,看的清晰又滲人。
蓮兒嚇的尖叫,往青穗的身上蹦。
青穗拔出短刀沉聲提醒。
“裡面有毒蛇,避開。”
李鬥舉著鐵鍬護著那幾個夥計往後退。
夜七也已經落在了他的身前以防不測。
頭皮發麻的緊張時刻,卻響起江清婉不悅的嗔怒。
“墨雲寒,你放我下去。”
眾人齊齊看去。
就見墨雲寒將人打橫抱起,身形已經退到了幾步之外。
而被他抱著的江清婉正一臉嫌棄地瞪著她。
那氣氛沒有半點漣漪曖昧,甚至還有幾分好笑。
墨雲寒尷尬的低咳一聲。
“有蛇。”
“我不怕。”
江清婉猛地掙開他腰間的手落在地上,氣呼呼的又踹了他小腿一腳。
祁連山中蛇蟲鼠蟻無數,她豈會怕這些東西。
落地之後,手中已經摸出空白符紙,快速刻畫後扔進了蛇堆。
蛇群似乎受到感召,蜂擁圍上落地的符紙,糾纏成巨大的蛇團,卻又很快朝著一個方向滾去,片刻後消失在亂石山中。
跟著李鬥挖坑的幾個夥計嚇得腿軟。
“墳地出蛇窩,可是大凶啊,咱還挖嗎?”
“就是啊,這麼多蛇,風水怕是早就破了。”
夜七湊到土坑邊往下看,乾燥的山土之下,竟因蛇群的出入,而變得潮溼泥濘,還能看到擠出蛇鑽出來的小坑洞,正往外滲著水。
饒是他不懂風水,也看出這地方怕是不能埋人。
“江娘子,這地方不太對。”
江清婉也已經走過去,看了看坑底,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羅盤。
這玩意她不常用,可不至於連給查個墓穴看個風水都能出岔子。
思及此,她彎下腰伸手夠了點泥土在指尖碾了碾。
潮溼中透著一股涼意。
她轉頭看向墨雲寒。
“雲家以前也是朝臣吧?”
墨雲寒來到她身邊,同她一樣蹲下身。
“是,雲筱然的父親和祖父都是軍武出身,曾隨威遠候南征北戰,就是郭浩的父親,立了戰功之後,封了官職建了雲府,後來在大周滅大隋的時候,雲家祖父帶領一支先鋒隊,突襲時遭遇大隋機關營火攻暗算,戰死沙場。”
江清婉皺眉。
怎麼又是死在那場大戰中。
“屍骨可有運回?”
墨雲寒搖頭。
“大隋機關術很厲害,火勢太大,屍體焚燒嚴重,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便就地掩埋立了英雄冢。至於雲家祖祠墓地,只是立了衣冠冢讓生人追思。”
江清婉冷笑一聲。
“荒草遍佈,這生人也沒怎麼追思。”
墨雲寒知她提的是雲筱然,抿了抿唇轉移話題。
“出現這麼多蛇,是不是有人在墓地動了手腳?”
江清婉白了他一眼。
“沒有。”
“香火斷,亡靈寒,如這漫山的荒草一般,久而久之,變成了無主之地,蛇蟲鼠蟻想來便來,也無須請示天地,問詢親人。”
她轉頭朝青穗和蓮兒招了招手。
“把那隻活公雞拿來,割了脖子,用雞血圍著墓地周圍淋上一圈。”
“再將那缸魚搬過來,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