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眾人也不議論了。
全都看著秦家公,像看一個死人。
江清婉適時收回符籙的力量,秦家公的腦袋猛地恢復清明。
可剛剛說的話,卻清晰迴盪在腦海中。
他登時嚇得面如死灰,帶著鐐銬的手指著江清婉就撲了上去。
“你這個賤婦害我,你敢害我!”
他沒衝半步就被衙役一把薅住,啪啪幾個嘴巴子上去,打的嘴都出了血。
現場所有人沒一個可憐他。
柳如知抬手扔下刑罰令。
“詆譭本府,死不悔改,杖刑二十。”
押著他的衙役早就忍不住了,連拖帶拽將人摁在了地上,哐哐哐哐,每一板子都打得結結實實。
江清婉在秦家的這五年,秦家公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得了這個苦,前兩下還嗷嗷的罵,後面全成了哭爹喊娘,最後出氣多入氣少,沒撐住就昏死了過去。
可刑罰一下沒少。
打完後,衙役直接託著他走了。
公堂上血腥味濃重,地上還森然留下兩條被拖拽的血痕。
在一聲聲“威武”之下,屏風後的人全都嚇得瑟瑟發抖。
李黑胖連滾帶爬地跑出來趴跪在地上,全交代了。
“我收了五兩銀子,是天橋下黑瞎子給我的,那些話都是他教我說的,他是照著一張戲文告訴我的,我還偷了一張出來,我真的不是主謀啊。”
她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摸出一張疊好的宣紙高高舉起展開。
江清婉一眼就認出,那是秦潤的字跡。
她腦海中浮現小小的孩童,握不住毛筆,笨拙的趴在桌子上。
是她一筆一劃,親手教的他寫字。
沒想到今日,竟然全成了捅向她的刀子。
宣紙被師爺親自接過去遞到了柳如知的桌案上,他看過之後,讓衙役去天橋下抓人。
此刻其他人也全都從屏風後跑了出來,齊刷刷跪在了江清婉面前。
院子裡的人也全跪下了。
“我們實在沒有銀子賠,求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
“我們不該鬼迷心竅訛您銀子,求您高抬貴手。”
“我們再也不敢了。”
門口圍觀眾人指指點點。
“真是活該!”
“他們先動的手,竟然還有臉鬧到衙門,剛剛我看他們自己在擰自己,真夠丟人的。”
在場男男女女皆是臊紅了臉,恨不得將頭扎進褲襠裡。
江清婉有無數種方式懲治惹了她的人。
故意鬧這一出,不過是要讓所有人看清真相。
不要再因流言蜚語牽連到蓮兒和李鬥。
如今事了,她看向蓮兒。
“想如何,你來定。”
蓮兒怔住。
那些人一聽又齊齊給蓮兒磕頭。
蓮兒出身卑賤,自幼就沒得過尊重,哪見過這種架勢。
可跟在江清婉身邊,也經歷過一些事情,她不願給自家小姐丟臉,強撐著脊背挺得筆直。
“你們打我,李鬥又打了你們,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們以後不準再詆譭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眾人哪會不答應,連連發誓保證。
蓮兒這才看向江清婉。
江清婉淡淡笑了笑。
“那就聽蓮兒的,柳大人,放他們走吧。”
院子裡的婦人有多半都是堂內受傷男人的家眷,聞言趕緊衝過來扶自家男人,又連連衝著江清婉鞠躬道謝。
柳如知擺了擺手讓衙役放人。
李黑胖趁亂也想走,卻被衙役一把拽住。
“你的事還沒完。”
幾個傷重的恨恨的淬了口唾沫。
“活該,讓你亂嚼舌根子,還連累我們,等著挨板子吧。”
李黑胖攤在地上,悔的腸子都青了。
去抓黑瞎子的衙役很快回來,卻並沒有帶回人。
“大人,黑瞎子不見了。”
“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