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雖簡陋,尚有瓦遮頭,有食果腹。薛師弟,幾位師弟,先去那邊涼棚下歇息喝口水,烤烤火祛祛溼寒。
其他事情,稍後從長計議!哪吒,敖炳,收起傢伙!”
楊清這番話,既給了薛惡虎臺階下,也重申了她在此刻的主義立場合作求生。
她展現出身為闡教核心弟子的沉穩和控制局面的能力。
哪吒雖然滿心不爽,但也知道楊清所言是目前最理智的選擇。
他對著薛惡虎重重地哼了一聲,像示威般把石斧往旁邊一棵樹幹上一砍,深深嵌入,然後才走開。
敖炳默然點頭,放下了粗木棍。
薛惡虎胸脯劇烈起伏了好幾下,強壓下幾乎要爆炸的怒氣。
他惡狠狠地盯著項塵,彷彿要將他的形象刻進骨頭裡。
僵持了幾秒後,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如同破砂罐摩擦般難聽:“走!過去!”
他最終選擇了理智,或者說暫時的妥協,帶著四個師弟,步履沉重地走向涼棚,在經過項塵身邊時,那怨毒的目光幾乎要化作實質的刀。
項塵卻毫不在意,他甚至衝薛惡虎的背影,露出一個燦爛到晃眼的笑容:“薛師兄慢點,小心別摔跤,海藻挺滑的。”
薛惡虎的背影明顯僵硬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他身後的莊天等人更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場火藥味十足的正面衝突,在楊清的及時干預和哪吒的強力震懾下,暫時被壓了下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平靜的水面下,是洶湧的暗流。
裂痕已然存在,信任更是無從談起。
項塵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看著薛惡虎五人坐到涼棚下烤火的背影,眼神深處掠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他湊近楊清和回來的哪吒、敖炳,用只有四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麻煩來了……你們這位薛師兄,可不是省油的燈。看來這營地,安穩日子到頭了。大家這幾天警醒點。”
楊清蹙起秀眉,默然點頭,她也能感覺到薛惡虎那份強忍的、隨時會引爆的惡意。
哪吒煩躁地抓了抓他的沖天辮:“真他孃的不省心!不如廢了他一勞永逸。”
敖炳則下意識將一塊尖銳的礁石攥在了手中。
平靜的生活,隨著這五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打破了。
一夜無話,或者說,是壓抑無言的一夜。
儘管有新添置的木屋,薛惡虎五人還是被分配到了最邊緣、靠近樹林的一間。篝火噼啪作響,卻驅不散那股無形的隔閡與提防。
項塵這邊的四人輪流守夜,值夜的總是緊握著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