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急於強攻，因為她知道，以生命為代價的陣法，持續不了太久。
她只是靜靜地等待，如同等待瓜熟蒂落的獵人。
然而，天際那道赤金龍輦卻沒有這份耐心。
簾幕被一隻蒼勁有力、戴著紫金扳指的手掀開，露出了司馬家主——司馬宏圖那張威嚴而佈滿歲月溝壑的臉。
他的目光掃過被困在鎖魂柱中的韓無咎，又落在鳳無衣身上，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鳳雛，三百年沉睡，看來天道並未磨去你的稜角。”司馬宏圖的聲音雄渾如鍾，穿透了祭臺周圍混亂的能量場，“不過，一場鬧劇也該結束了。歸順司馬家，本座可許你執掌陰陽門的榮耀，讓你這‘天道清道夫’之名，名正言順。”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顯然，在他眼中，無論是覺醒的鳳雛，還是所謂的逆命者，都不過是他宏圖霸業中的棋子。
鳳無衣緩緩轉身，看向那九條金龍拉拽的華貴龍輦，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司馬家主，天命所歸，非你一言可定。我既醒來，這世間，便只有一個意志——天道的意志。”
“天道？”司馬宏圖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天道若有意志，三百年前就不會讓你被封印！它需要的只是一個工具，而工具，掌握在強者手中才最有價值！給你十息時間考慮，是臣服，還是與這些殘魂亂黨一同化為塵埃！”
話音落，龍輦兩側侍立的八位司馬家長老齊齊踏前一步，八股浩瀚如海的氣息沖天而起，竟在天空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金色天戈，遙遙鎖定了整個歸墟祭臺。
這一刻，鳳無衣的她強行壓制本源的代價還未消退，此刻面對整個司馬家的威壓，即便能勝，也必將付出慘重代價，甚至可能導致計劃全盤崩潰。
而這一切，都為封天殘陣中的李霄辰爭取到了寶貴至極的時間。
“別信她……真正的她，還在棺底……”
柳無塵的臨終遺言，如同一道驚雷，在他混亂的識海中炸響。
那原本被前世記憶碎片衝擊得幾近崩潰的“李霄辰”意識，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