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昭月已經說不出話來。
“宣……宣眾臣！”皇帝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殿門被推開，幾位輔政大臣魚貫而入，重新跪伏於地。
為首的老太師，從皇帝枕邊，顫抖著捧起一份早已擬好的明黃卷軸。
他展開卷軸，用一種莊嚴肅穆，響徹整個宮殿的聲音，開始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德薄體衰，天命將終。有女昭月，仁孝聰慧，淑慎有德，可堪大任。今傳位於昭月公主，登基為帝，以承大統。”
“另，敕封淮陰侯蕭辰為攝政王，總攬軍政，輔佐新君，欽此！”
詔書唸完，滿殿死寂。
所有大臣都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傳位給公主？立一個異姓王？
自大乾開國以來，聞所未聞！
就在這時，龍榻上的皇帝，吐出了最後一口氣，腦袋一歪，龍馭上賓。
“父皇！”
昭月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與宮外敲響的喪鐘，一同迴盪在京城上空。
……
三日後，靈前繼位。
昭月換下了宮裝，一身繡著玄色暗龍的素白孝服，登上了那座冰冷孤高的至尊寶座。
她還太年輕，那身龍袍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空曠。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黑壓壓地跪了一地。
所有人都低著頭，沒人敢去看龍椅上那位大乾朝史無前例的女帝。
氣氛，壓抑得可怕。
蕭辰，一身玄色王袍，靜靜地站在丹陛之下，離龍椅只有三步之遙。
他環視著下方黑壓壓的官帽，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有驚恐，有不甘，有觀望，也有隱藏極深的野心。
終於，一個御史大夫按捺不住，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自古以來，女子為帝，於禮不合，恐……恐難服眾啊！”
他開了頭，立刻有幾個官員跟著附和。
“是啊陛下，此事還請三思！”
“請陛下收回成命！”
昭月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下方群情激奮的臣子，小手緊張地攥住了龍椅的扶手。
就在她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
站在丹陛之下的蕭辰，動了。
他緩緩轉過身，面向那名帶頭的御史大夫。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就這麼看著他。
那名御史大夫被他一看，後面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額頭上瞬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靖王府的血，彷彿還在昨天。
蕭辰往前走了一步。
“剛剛，是誰在說話？”
那御史大夫雙腿一軟，直接癱了下去。
“王……王爺，臣……臣只是……”
“哦？”蕭辰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只是覺得，本王這把劍，不夠快？”
“還是覺得，靖王府那幾百顆人頭，不夠多？”
金鑾殿內，落針可聞。
蕭辰不再看他，轉身，走回丹陛之下。
他對著龍椅上的昭月，躬身一拜。
“臣，蕭辰，參見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聲音，是殿內唯一的聲音。
愣了幾秒後，以老太師為首的重臣，率先反應過來，立刻跟著跪拜。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響徹金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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