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來長青的覆滅,松江府不可避免地迎來了一場大清洗。
如同狂風掃落葉,松江府衙、海關、海防道、江防道衙門等地,乃是遠在山東的登萊水師,都被徹底清洗了一遍。
來長青以銀子和天主教潛藏勢力,交織的龐大關係網,面對朝廷暴力機器,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不計其數的官員、富豪被抄家入獄,昔日風雲一時的權貴,轉瞬間就成了階下囚。
有權有勢的權貴們倒黴,是尋常百姓最喜聞樂道的事情。
上海縣的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著有哪些貪官落馬,又有哪一家富豪被抄沒了家產。
距離縣衙不遠的一家酒肆中,一群食客正在眉飛色舞地談論著,談論的內容正是近日發生的事情。
“這幫老鼠、蛆蟲,早就該有今天了,報應啊!”
“要不是皇帝南巡到上海,哪有那麼容易就拿下這幫人?不得不說啊,皇帝就是英明,這次為松江府除了大害!”
“要我說,還是國師大人厲害!”
一位秀才打扮的老者咂了一口酒,撫著花白的鬍鬚,搖頭晃腦地說道。
“早就聽說了,咱大明國師是神仙下凡,跟劉伯溫一樣能掐會算。”
“這次算是親眼得見了!他老人家法眼一開,什麼牛鬼蛇神都得現形!”
旁邊一箇中年漢子立刻接話:“可不是嘛!我聽說啊,國師大人到了上海縣,那幫貪官汙吏還敢作妖,簡直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一人接著笑道:“聽說來長青還準備刺駕?在國師面前耍花樣,那不是茅廁裡打燈籠,找死嗎?”
酒肆內一陣鬨堂大笑,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聽說了嗎,朝廷準備對紅毛鬼的棉布加稅!”
一名食客的話,將眾人的話題引到新出臺的關稅政策上。
一人接過話頭答道:“可不是,我小舅子剛被招入海關,他回來說,以後對從外洋進來的棉布,一律徵收145%的關稅,也不知道是個啥意思!”
老秀才笑道:“朝廷的意思是,把紅毛鬼的棉布擋在海關之外,咱大明人,只准買大明產的棉布。”
“那以後咱們不是買不到便宜棉布了?”
這人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紛紛質疑新的關稅政策。
“一群愛貪小便宜的蠢貨!”
老秀才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
“報紙上都說了,那是紅毛鬼的經濟戰!”
“老夫雖然不知道啥叫經濟戰,卻也明白紅毛鬼沒安好心,賣到大明來的便宜棉布,那就是釣魚用的餌料!”
“你們想想看,如果咱們都衝著便宜去買紅毛鬼的棉布,咱們松江府,尤其是浦東產的棉布,以後還有誰去買?”
“那麼多的廠子,那麼多的工人,都靠棉布吃飯。沒人買棉布,廠子也就垮了,廠子垮掉,工人就沒了衣食營生。到時候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又能落得什麼好?”
“咱上海縣剛紅火了幾年,要是被紅毛鬼的棉布給整垮了,到時候你們哭都沒眼淚!”
這老秀才說的十分通透,並且如今的上海縣百姓民智極高,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一人笑道:“陳夫子,有句話你沒說對,咱們上海縣,過幾天就成府城了!”
眾人頓時興奮了起來,一個個眉飛色舞,吐沫星子亂飛。
他們所說的,是上海縣的另一件大事。
朝廷已經有了決議,將松江府治所,由華亭遷往上海縣。
對於整個大明而言,府城改治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然而對於上海縣人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
上海縣原本就是個窮鄉僻壤,而松江府卻是僅次於蘇州府的富庶大府。
將府治遷移到上海縣,意味著上海縣將成為一府之地,甚至是大明的重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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