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問梁知年:“這個人是誰?”
梁知年黝黑的面龐看不出來喜怒,含含糊糊地說:“這是張將軍。”
“哪裡的張將軍?影響力很大?”
“嗯,有些大。”
靖南王壓根沒想到是傳說中那個兇殘的蛟龍國統帥。
是啊,誰能想到春安和梁知年為了貫徹太后娘娘的旨意,竟然能把頭號仇敵頭子領到自己的校場親眼看看“淑慎公主”有多優秀?
可是梁家軍都認識他。
一個個恨不能撲過去剮了他。
然而,他們都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張紅雷過來,給自己留了後路:把梁景澐扣在蛟龍國軍營裡當人質。
張紅雷放了話,只要梁知年敢動他,那邊就立即把梁景澐以及梁景湛那三個廢物一併殺了。
國書裡說四月一日開始一天殺一個,其實並沒有殺,他們就想吊著大陳,逼著太后割地賠款……
在比賽規定時間還剩下一刻鐘時,大家都覺得梁幼儀要棄賽的時候,她終於姍姍入場。
一人一馬一貓。
她換了鎧甲,但是沒有騎馬,而是牽著超光,烈崽蹲在馬鞍上。
隨後,鳳闕、伴鶴依舊戴著面具,芳苓和芳芷提著食盒,拿著水囊。
眾人一愣,全場爆笑。
“我的老母欸,到底是後宅的女人,這是來比賽嗎?”
“欸,雲裳郡主,你的那隻貓,一會兒被狼吃了,不要哭鼻子哦!”
“瞧瞧,還提著食盒!”
梁幼儀不為所動,旁若無人地在指定位置坐下來,等待比賽開始。
蕭呈早就激動萬分,但是他不能貿然過去,他怕影響雲裳郡主的名聲。
想了想,他便吩咐侍衛:“你去通知雲裳郡主,本王來了,等比賽完,要宣讀太皇太后懿旨。”
其實他是偷著跑來的,根本沒有懿旨,宣懿旨不過是與雲裳郡主見面的藉口,說給梁知年他們聽的。
親兵跑到梁幼儀跟前,梁幼儀立即認出他,這不是靖南王的侍衛小哥嘛!
她驚訝地說:“你主子來了?”
以防萬一,不提靖南王具體身份。
“王爺原本早就能追上郡主了,被那位——”他手指往天上戳戳,“被她關了六天,王爺在追來的路上,又被賊人一路追殺,重傷昏迷,這才來晚了……”
這些話,不必多說,梁幼儀便都懂了。
追殺他的沒有別人,只有太后娘娘。
“王爺在哪裡?”
侍衛指指梁知年那裡。
梁幼儀看見了蕭呈,見他一副病容,微微皺眉。
這裡是梁知年的地盤,監視她的人太多,她不方便多問。
遠遠朝他點點頭,蕭呈也頷首示意。
梁幼儀對那侍衛說:“你照顧好你主子,我要參加比賽,暫時不去請安了,比賽完再去。”
那侍衛高興,心裡又特別難過,說道:“郡主比賽結束,主子要傳達太皇太后的懿旨。”
鳳闕看看蕭呈,很明顯那人受了傷,卻硬撐著。
在喧鬧聲中,比賽開始。
主持儀式的是梁家軍的軍師,梁幼儀的本家叔叔梁聿之。
“各位看官,今兒是梁景渝少將軍與雲裳郡主進行武藝切磋。”
“切磋武藝,點到為止,然刀槍無眼,傷殘難免,雙方立下契約,生死由命。”
“若少將軍贏了,則郡主的貓、侍衛和了以及郡主,任由少將軍處置;若少將軍輸了,少將軍麾下五萬兵馬歸雲裳郡主所有。”
“鑼聲響即為開始,鑼聲止雙方停手,違反者判輸。”
……
宣讀出,全場一片譁然。
尤其梁景渝手下的將士,忽然覺得無比屈辱。
儘管少將軍肯定會贏,但是拿他們當賭注?這樣羞辱他們?
他們是人,不是物品!
段凌風活動一下手腕子,說道:“怕什麼,必贏的局。她雲裳郡主想做我們的主子?做夢罷了!”
這邊嗡嗡討論,主位上,桃夭站在梁知年身後奉茶,小聲說道:“老爺,您不擔心嗎?”
梁知年被她在耳邊弄得癢癢的,心猿意馬,卻又有些鬱悶,這丫頭怎麼回事?這麼大了怎麼暗示,就是不開竅,這好幾天了,他竟然就是沒得手!
沒好氣地說:“有什麼好擔憂的?不是說好了,點到為止!再說,你老爺生死見慣,怕什麼生死?”
“我咋看著少將軍一定要殺了郡主呢?”桃夭小聲說,“老爺,您三個孩子,已經廢了兩個,郡主不能再廢了。老爺,我可擔心呢,您老了怎麼辦?誰給您養老啊?”
梁知年全身一滯。
他身強力壯,力大無窮,從來沒有想過老了不能動的情況。
梁景湛、梁景言是他的兒子,如今都扣在蛟龍國,都被挑了手筋腳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