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不喜歡是一致的。
“聆音閣拿了他三千兩銀子,就是為了派人專門跟蹤傅璋的後手,你無需擔憂,聆音閣就是吃這碗飯的,風險自然擔得起。你只管演戲就好。”
鳳闕輕描淡寫,顧若虛也跟著說:“是啊,郡主,你就把戲演好演足,咱一定要讓傅璋真正上當。你不會還捨不得他吧?”
梁幼儀搖頭。
顧錦顏說落自己二哥:“你也真是,傅璋那一家能是什麼好人?幼幼現在是看清楚了,絕對不會再上當。”
鳳闕站起來,說:“既然都傳達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梁幼儀送他出門,看他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心裡緊了一緊,真心實意地說:“謝謝!”
鳳闕腳步站住,身子卻沒轉回來,說了一句:“這句謝,我收下了。以後有事就說一聲,別自己悶著。”
“是。”
梁幼儀抬起頭來,鳳闕已經不見了。
她站了一會兒,心裡越發明白,夢裡,她只知道顧若虛、姬染與鳳闕一起抵抗東啟國入侵,全部死在戰場,卻不知道他們早就是好友。
夢裡死前,姚素衣告訴她,害死她的兒子嫁禍顧錦顏,從而導致輔國公府、文國公府全部陪葬。
但是,現在梁幼儀覺得她說的應該不是真相。
真正的滅門原因,是輔國公、文國公都是齊王的追隨者......
不過,從馬場那次賽馬開始,她,便與他們捆綁在一起了。
那她便早做打算。
回到茶館,幾人又說了一些話,梁幼儀問顧錦顏:“輔國公是青州人吧?”
“對,幼幼,你在青州那邊有什麼事要辦?”
“知我者,錦顏也!”梁幼儀道,“錦顏,我想在青州靠海的地方租賃幾個大庫房,帶院子能住人,幫我再招一些人手,一定要可靠。”
顧錦顏還沒說話,顧若虛說:“這事你交給我辦,等你回京,我就能給你信兒。”
顧錦顏笑道:“這些事,我二哥最精通。”
“要保密。”
“那是自然,除了我們兄妹兩人,連世子爺我都不會說。”
顧若虛兄妹也沒久待,回京了。
梁幼儀回到姜府,恰姜齊從府衙回來。
梁幼儀問道:“舅舅,聽說表弟辦了個鏢局?”
一說這個,姜齊就面紅耳赤,小兒子姜落衡,聰慧伶俐,偏偏不好好讀書,一心只想從商。
姜齊其實對孩子也沒有非要做官不可,但是姜霜是定國公夫人,她對侄子落入商籍絕不允許。
官宦之家,姜落衡又是嫡子,哪有去從商的道理?
但姜落衡死活不想走仕途,姜齊無奈,最後只答應他去弄個鏢局玩玩。
這鏢局有鏢沒鏢地開著,撐不著餓不死,姜齊都羞於在梁家人跟前提起。
但是梁幼儀在她的那個夢裡知道,姜落衡一邊走鏢一邊順道摸索商道,竟然也成了一個不小的糧商。
在明年夏秋之際,濁河堤壩破裂,水淹沒天奉城,整個天奉城一片汪洋,斷糧斷飲用水,餓殍滿地。
國公府也是水米全無,姜齊知道姜落衡囤積了一些糧食,便給定國公府送了一批糧食。
姜霜拿到糧食的第一反應,不是感激,而是向太后表忠心,出賣了姜落衡,帶人把姜落衡存的糧食全部拉走。
太后拿著糧食做人情,賞賜給朝廷官員。
而傅璋夥同戶部尚書早就藏起來的糧食,大發國難財。
與天奉城相隔兩百里的大梁城也同樣遭了水災,在這場大饑荒中,大梁城百姓餓殍遍地,舅舅作為大梁郡守,面對空無一粒米的國庫,束手無策。
懊悔自己相信姜霜,把糧食都給了姜霜,拖累了全家人,還無顏面對百姓。最終自盡,舅母也跟著殉情。
只是可惜,即便如此,定國公府流放時,蕭千策下旨,把姜家也株連了。
姜落衡走上流放路,對送行的梁幼儀一笑,說:“表姐,好後悔當初把糧食餵給國公夫人,不然,這流放之路,太后和陛下哪裡會想到還有我們這樣一門窮親戚!”
......
梁幼儀不會叫夢中的事再次發生了。
那些糧食,她要都拿到自己手裡。
既然她要和鳳闕、顧家、姬家綁在一起,那她就要有自己的價值。
她要囤糧,在天災人禍來臨,有與敵人徹底決裂的力量。
“舅舅,你把表弟叫來,我有事與他談。”
姜落衡是次日午時才回來。
他性子十分跳脫,看見梁幼儀,就蹦蹦跳跳地過來,歡喜地說:“表姐,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姜齊罵道:“多大的人了還冒冒失失?喊郡主!”
“郡主姐姐,你在定國公府過得還好嗎?他們,還欺負你嗎......”
姜落衡的話還未完,姜齊已經大巴掌打了過來:“混賬,你胡說什麼?”
“爹,我沒有胡說,表姐在府裡真的捱打......爹,爹,你不叫我說,我偏說,我姑姑不疼表姐,不信表姐,不護表姐,表哥把表姐吊起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