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恩忽然拉過來梁耀宗,小聲說:“臣看見誰拿去了。”
“誰?”梁耀宗此時還不知道給誰挖的坑。
“臣不敢說。”他看向蕭千策。
“傅修恩,你說,是誰偷了朕的玉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偷到朕頭上。”
傅修恩指著梁幼儀說:“是郡主偷了陛下的玉佩。”
按理來說,尾牙宴這樣的宮宴,姚素衣和傅老夫人是沒有資格參加的。然而太后重視傅璋,給了傅璋一道恩典,特許相府兩位主母進宮與她說說話。
東洲大陸百年亂世,禮樂崩壞,規矩早就形同虛設。
傅老夫人頓時急眼:“恩兒,你可別胡說八道,郡主怎麼會拿陛下的玉佩?”
姚素衣儘管心裡一百萬個希望梁幼儀偷玉佩,但她覺得不可能。
梁幼儀會缺一塊玉佩?腦子有毛病才會拿陛下的玉佩吧?
她把傅修恩的嘴捂住:“別胡說。”
傅修恩也乖乖閉嘴了,但是眼睛倔強地看著梁幼儀。
蕭千策皺眉說:“雲裳郡主不可能拿朕的玉佩,她又不缺銀子。”
柳南絮也說:“對呀,府裡再怎麼說,也不差一塊玉佩,一定是丟了,再找找吧!”
她馬上喊府裡的人一起找。
但是傅修恩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一把拉下姚素衣的手,大聲嚷道:“郡主偷了陛下的玉佩,不信你們搜一下她的身。”
搜雲裳郡主的身?
梁幼儀冷淡地看著傅修恩,說道:“你親眼看見我偷玉佩了?”
“剛才你和陛下說話,你的丫鬟在陛下身邊擠來擠去,後來又把什麼東西別在你的腰上了。”
原先,梁幼儀覺得姚素衣的幾個孩子尚算聰明,現在再認真看這些孩子,小小年紀,當真惡毒得很。
“本郡主的丫鬟有沒有別我腰上東西,尚不可知。但你傅修恩卻是擠來擠去,在本郡主和陛下身邊折騰。”
“你別不承認,玉佩就在你身上!君子無故,玉不去身,你這是詛咒陛下死……”傅修恩理直氣壯,玉佩是他塞梁幼儀腰上的,他自然有把握。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竟然被他這樣解!
“傅修恩,丞相大人就是這麼教你的?陛下的伴讀,學院的神童?你的文章都是有人捉刀的吧?”
“你別岔開話題,偷盜陛下的神物,就是死罪!”
大多數官眷和世家都覺得傅修恩在胡說八道,梁幼儀偷東西?這怎麼可能?
“丞相什麼都好,就是他兄長遺留的這一家子不好。”
當然,也有很多人見不得梁幼儀好,見不得定國公府好。
“有沒有可能,郡主真的偷了?”
“對呀,聽說有一種人,什麼都不缺,就喜歡偷東西,享受偷盜的快樂。”
“是啊,聽說是心病,偷的越多,偷盜難度越大,越興奮。”
……
傅修恩大聲嚷嚷道:“有沒有偷,搜身不就好了?”
大嫂柳南絮因為從梁幼儀那邊拿了一盒價值萬金的龍泉印泥,此時就站出來幫著梁幼儀說話。
“傅伴讀,就算丞相大人在此,也不會如此武斷地當眾搜女子的身!你是欺我國公府太好說話嗎?”
“就是她們主僕聯手偷盜,我親眼所見。”
蕭千策說道:“郡主,你自己摸摸看,有沒有在你的腰上?如果在,把你的婢子打殺了。”
梁幼儀看看這傀儡皇帝,道:“如果不在臣這裡呢?”
“如果不在,那就繼續別的地方找。”找不到,那就去別處找唄。
“陛下,臣是先帝親封的從一品郡主,臣今日當眾受辱不要緊,要是辱沒了陛下的名聲就不好了。”
“不叫別人搜身,就你自己檢查一下。”
“我可以自搜,但是,如果搜不到,那麼臣請陛下嚴懲誣告之人。”梁幼儀道。
蕭千策道:“那是自然,傅修恩,你確定搜身?”
傅老夫人咽咽口水,最聰明的孫子與最討厭的準兒媳對上了,她心裡是向著孫子的。但兒子說過了,要與雲裳郡主修好,不要得罪她。
而且,她看梁幼儀那麼鎮定,害怕梁幼儀反算計傅修恩,畢竟已經有一個孫子被玩壞了。
傅修恩堅持要搜身:“臣不相信她,臣要其他人搜。”
梁幼儀不語,威壓滿滿地看著傅修恩。
她不要自搜,更不許別人搜身。
如果搜了身,她是真的裡子面子都沒了。
蕭千策正想指一個大宮女搜梁幼儀的身,忽然有一道聲音傳來——
“本王知道玉佩在哪裡。”
眾人扭臉,只見偏殿的簾子一掀,露出一張臉來。
星辰璀璨,一笑傾國。
那一粒硃砂痣,三分桀驁,五分狷狂,兩分浪蕩。
十分妖冶……
正是小王爺鳳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