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傅鶴晨已經十四歲,但是前幾日玉樓春那次遭遇,姚素衣才發現,這個兒子關鍵時刻不擔事。
不過是被掌櫃的當眾要債,就想不開,把自己關在院子裡兩三天不出來,連書院都不肯去。
倒是二少爺傅南凱,儘管在榮寶齋被打一頓,睡一覺就把昨天的事兒忘了。
下學,鴛鴦在大門口等著傅南凱,把傅桑榆白天捱打,姚素衣也被禁足的事說與傅南凱聽,哀求道:“二少爺,您去看看姚娘子吧,她眼睛都哭腫了。”
傅南凱聽聞母親捱打,今天妹妹又捱打,二叔不僅不替母親、妹妹出頭,還把她們禁足了,氣得把書袋扔給小廝,腳步咚咚地去了尋芳庭。
姚素衣看到兒子一臉怒容,立即哭得梨花帶雨,把傅桑榆的傷勢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又把自己缺了牙的黑洞給他看。
“凱兒,你妹妹的臉被她打得破了相,以後要嫁高門都不可能......”
她哭得十分悽慘,豁牙也一直漏風,“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與那些官家結交?怎麼給你們兄弟謀算?一步差,步步差,雲裳郡主,她這是斷了我們娘幾個的活路哪!”
傅南凱本就是有勇無謀的暴脾氣,雙手握拳,說道:“母親,你等著,她對我二叔不設防,我把她騙出來殺了她,一了百了。反正她在國公府也不受寵,二叔頂多打我一頓。”
姚素衣一聽他要直接殺梁幼儀,立馬搖頭,他們母子身份在外人眼裡就是貧民百姓,梁幼儀再不受寵,傅南凱殺了她,定國公府也不會放過他們母子。
“不行,她身邊的芳苓有武功,你殺不了她反而被她抓住打死。你過來,我告訴你,你二叔說雲裳郡主臘月初十去梁城......”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傅南凱聽完,皺眉道:“娘,哪裡要這麼麻煩?”
“凱兒,你不懂,女子與男子不一樣,一旦失了清白,那一輩子就完了。”
“好,那我按母親說的辦。”
“你可千萬小心,這件事,你祖母、二叔,都不要告訴,畢竟,郡主是你未來的二嬸。”
傅南凱出了尋芳庭,去找大舅姚立春。
姚立春聽聞自家妹子和外甥女都被雲裳郡主打破相,還被傅璋禁足,氣得火冒三丈。
妹妹的榮華富貴直接關係著姚家的前程,姚素衣早就給他們說了,雲裳郡主身份太高,能阻止雲裳她嫁進來最好,如果阻止不了,那就以後叫傅璋“喪髮妻”“喪嫡子”。
現在,雲裳郡主既然開始挑起戰爭,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
姚立春和妻子姚大嫂負責府裡廚房、製衣的採買,外面自然結交了三教九流,姚立春這次找了南城的流民頭子二卞(bia)。
二卞原本是鄉里的一霸,家鄉遭災,就流落在京城一帶,成了南城一條街的街霸。
姚立春多少知道,二卞和百里外的山匪有些勾連。
二卞向他賣過一些山貨野菜之類,自然把姚立春奉為富貴大哥。
“二卞兄弟,老哥哥有件小事求你幫忙。”
“姚哥跟我客氣什麼?說吧,是打架還是殺人放火?”
“臘月初十,雲裳郡主會去梁城送年貨,你多帶幾個兄弟,半路把她辦了,實在辦不了,能挾持走一兩天也好。”
二卞嚇一跳:“姚哥,她可是定國公府的嫡小姐,先帝親封的郡主。”
“你不用怕,她根本不受寵,且她是我家相爺的未婚妻,就算出事兒,我家相爺還會要她。”
“噢,兄弟懂了。就是不想她身份那麼高進府,拿捏府里人是不是?”二卞猥瑣地笑著,手指搓搓,“就是毀了她名節對不對?”
“對對對!這是五十兩定金,先給兄弟們買碗酒墊墊,事成之後,再給一百兩。”
姚立春給了二卞五十兩銀子。
二卞看著銀子,眉開眼笑,不就毀個女人名節嗎,簡單!
拿錢白享受丞相的女人,且只要幹了這一票,姚立春就有了把柄在手,缺錢了可以隨時敲詐勒索。
欸欸,只賺不賠的買賣喲!
二卞立即拍胸脯大包大攬:“姚哥放心,小事,包在兄弟身上。”
“要是被發現了,你們就遠遠地離開京城,銀子我照付。”姚立春和他擊掌,“不準把兄弟供出去。”
“就算被抓住打死,也不會招出姚哥。一個小娘們,還不在話下,我們出幾十個會武的兄弟。”
姚立春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那可是東洲大陸一等一的美人,兄弟們儘管享受,這輩子可值了。”
二卞拿了銀子,與姚立春約好,到時候姚立春會躲在暗處,只要他們得了手,他就立即把剩下的銀子付清......
臘月初十,定國公府收拾了兩大車年貨,讓梁幼儀帶著送去兩百里外的大梁城。
大梁城是姜霜的孃家,梁幼儀的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