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凱的名字一日吹遍京城。
東麓書院。
一群學子圍著傅鶴晨和傅修恩,問:“傅南凱真做小倌兒了?”
“聽聞是他自己去樓子裡買的穢藥?”
“他竟然好男風?你們哥倆呢?”
......
傅鶴晨原本就因為玉樓春討債的事有些心理障礙,聽到謠言,再也不顧平時的“謙謙公子”人設,揮拳便和人打了起來。
下手特別狠,竟然把晉親王的孫子、世子爺蕭千羽腦袋打破,鼻樑骨打斷了。
蕭千羽的小廝哪裡肯幹,挽袖子上去打傅鶴晨,傅鶴晨的小廝也不甘示弱,加入混戰。
與蕭千羽交好的世家公子一哄而上,把傅鶴晨打得頭破血流。
晉親王可心疼壞了,老王妃親自帶著血頭血臉的孫子去了宮裡,跪在御書房外,求太后為王府主持公道。
太后梁言梔心裡煩躁,西南發生冰凍天災,撥州、夷州、充州和應州,房屋倒塌,人員、牲畜死傷無數,這個節骨眼上,還要她分散精力斷小兒官司。
她把傅鶴晨、傅璋、蕭千羽和老王妃都叫來。
“傅大少爺、蕭世子,院試在即,你們看起來也不像衝動之人,為何大打出手?”
傅鶴晨嘴抿得緊緊的,垂頭不語。
蕭千羽連衣服都沒換,肩膀和胸前還有許多血跡,氣憤地說道:“一大早,有人說傅二少出了事,臣不過好心問了一句要不要緊,他就一拳頭砸臣鼻樑上,可疼死我了。臣質問他兩句,他竟像瘋狗一樣,拿起磚頭把臣的頭砸破了!”
“是這麼回事嗎?傅大少爺?”
“......”傅鶴晨無法辯解。
他的弟弟毀了!弟弟才十三歲啊!
這些人還傷口撒鹽,他恨不得把他們都砸死。
可他不能說,不想親口說出弟弟的不幸,太丟人。
“你不說,那朕便當你無理了!”太后道,“罰你十板子,賠償蕭世子藥費,你可服?”
服什麼服?
傅鶴晨怎麼可能服!
傅璋原本想替傅鶴晨辯解,梁言梔微微搖頭,又不是親子,侄兒而已!何必為了一個外人傷了與親王府的和氣?
傅璋看著烏眼雞一樣的老王妃,忍下來,說道:“晨兒打人,是臣管教不嚴,臣向王妃、蕭世子道歉。求老王妃看在孩子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諒他這一次。”
老王妃道:“可憐岑大儒收他做弟子,竟然如此無禮,書讀得再好有什麼用?”
看傅鶴晨死活不開口,太后給出判決:“傅大少因同窗戲言,遷怒蕭世子,致使世子頭破血流,鼻骨斷裂,罰傅大少庭杖十杖,並承擔蕭世子所有醫藥費。”
金口玉言,下旨就要執行。
傅璋和老王妃都跪地謝恩。
傅鶴晨隨著春安公公去大殿外領罰,趴在行刑凳上,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在身上,他咬牙一聲不吭,眼淚糊了一臉。
他恨雲裳郡主。
二弟說,是雲裳郡主的人,把藥灌進他嘴裡,灌進那些人的嘴裡,把他們鎖在土穀祠。
二弟是有錯,你可以打他一頓,可以把他關起來。
為什麼要用那種惡毒方式,毀了他一生?
從宮裡回來,傅鶴晨就一直悶在房間不聲不響,也不吃飯。
姚素衣心疼,來了秋楓居。
看著瘦削的兒子,心疼地說:“晨兒,你可千萬要打起精神來,你是孃的長子,是弟弟妹妹的主心骨,你不能想不開。”
姚素衣才哭著說一句話,傅桑榆闖進來了。
“大哥,你要振作起來,不然,在京城,誰也給我們做不了主。”
“......”
“大哥,你不會想放過她吧?”
她說的是梁幼儀,她要報復梁幼儀。
姚素衣也看著傅鶴晨,她並不想傅鶴晨和定國公府對上,但她想知道長子的態度。
過了好久,傅鶴晨抬頭看著姚素衣和傅桑榆,說:“娘,妹妹,以後,我們不要再和郡主作對吧?”
“二哥被她陷害,一生全完了,現在全京城謠言漫天飛,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不是我們的大哥?”
姚素衣也萬分失望,哭著說道:“晨兒,都是孃的錯,娘身份低微,不該以卵擊石,你二弟,命該如此......”
她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傅桑榆大怒,指著傅鶴晨罵道:“虧你還處處模仿爹,竟是連爹一根髮絲也不如!爹頂天立地,靠一己之力做到百官之首,你怎麼這麼慫?你怎麼配做爹的兒子?”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傅鶴晨的臉瞬間青紅交加。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爹?你敢在人前稱他爹嗎?我們就是見不得光的奸、生、子!!”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傅鶴晨看著盛怒的姚素衣,絕望地說:“你打死我吧,這樣噁心的身份,我恨不得沒來到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