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學子根本不滿意。
然而,太后已經轉身離去。
她表面鎮定,內心對這些學子痛恨至極。
長這麼大,她想要什麼,定國公府都會捧到她面前,還沒有被人如此逼迫過。
岑大儒,她不會放過,領頭的學子,名字都記下,來年恩科,一律不準錄用。
她拂袖而去,春安搖著拂塵喊道:“太后娘娘和陛下,體恤各位學子辛苦,特賜銀十萬兩,請眾學子移步玉樓春飽食一餐。”
秋豐、扶搖陪著蕭千策出來,小皇帝把一沓銀票交到岑大儒手上,說道:“岑夫子,朕今天只能做到這一步。您等朕長大吧,今兒你們先回去,保重身子。”
眾學子,都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天子,七歲的孩子,說話還有些奶聲奶氣。
大家本來又冷又餓又極度失望,這會兒聽到天子承諾,一個個激動地痛哭起來。
眾學子都跪下謝恩,說“陛下聖明”。
再不甘,但是學子們感念陛下親自安撫,都默默離去。
子聽問了大家,願意留下吃飯的便留下,不願意留下的,便拿二十兩銀子回去。
並不是所有的學子家境都優渥,所以絕大部分學子都願意拿二十兩銀子回去。
大家領銀票時,又每人領一張墨香令,開啟才知道是榮寶齋給的一張惠顧卡。
每月二十六日,持卡可到店半價購買任意用品、書籍。
一天的鬱氣疏散不少,這張卡片可比二十兩銀子要貴重得多。一套精品書籍,價格高的要一百多兩,這買一套就能省下五十到八十兩。
更何況,這張卡片還是終身卡!
“子弱母壯,陛下太小,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鳳闕早在玉樓春陪著岑大儒喝了一頓悶酒,安撫老頭兒耐心一點。
把老頭兒送回府,便與子聽沿著大街走,走著走著不知覺就走到定國公府。
鳳闕看著定國公府,看著竹塢的方向,不知道雲裳郡主今日回府,定國公有沒有為難她?
子聽看著自家小王爺,提醒道:“王爺,別忘了您要來定國公府謝恩。”
“是,本王回去好好準備。”
*
臘月二十五日,夏青樾按照雙方約定,把兩千石細糧送到梁幼儀的莊子。
芳苓親自驗糧,確實是細糧。
芳苓收好糧食,去了榮寶齋。
芳苓見了沈魚,問道:“墨香令都給學子們了嗎?”
“昨天夜裡一共發放兩千一百張。”
“郡主專門叫我告訴你,不要計較得失,要多準備精品書籍、筆墨紙硯,二十六日,務必保質保量,萬不可出現斷貨的情況。”
沈魚說榮寶齋有自己的刻印技術,精品書籍供應,沒問題。
一邊說著,一邊把兩箱現銀、一匣子銀票、房契遞給芳苓,還有最後一個季度的賬簿。
芳苓翻了翻,發現相府欠賬已經平了。
沈魚道:“臘月十三,傅璋的侍衛送來了五個鋪子的地契,本來他還要拿田產抵押,郡主說過不要附近的田產,我就向他要了糧食。”
鋪子,他都要求去牙行過了手,因為有東城鋪子洗錢的案子,沈魚可不敢隨便收相府的實物。
傅璋給了他三道提糧文書,去廬州、壽州、鄂州,找官府各提取一萬五千石糧食。
沈魚說:“我恐夜長夢多,拿到文書,要求他蓋了私章,便叫人立即去當地提糧。”
他拿到文書的當天,一刻都沒停,就按照梁幼儀的吩咐,發訊號、派人去了江南,分別去這三處把四萬五千石糧食提出來。
找了船舶,全部運往淮南黃州,梁幼儀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
那裡,也是疊錦、芳苓、沈魚與梁幼儀一起長大的地方,那倉庫,只有他們自己人知道。
前天,傅璋又叫人送來了一萬兩銀票,相府與榮寶齋的賬算是徹底平了。
沈魚諷刺地說:“你知道他給的提糧理由是什麼嗎?是賑災!”
兩人都苦笑。
大陳是真的腐敗到家了。這些糧食即便郡主不提,也要被貪官們以“賑災”名義瓜分,根本到不了災民口袋裡。
就這樣一個八面透風的丞相,太后還器重、倚重,對問題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芳苓帶上賬冊、銀票,離開榮寶齋,又去了紅袖的尺素坊……
從尺素坊出來,她已經腰纏五萬兩銀票,外加五個鋪子的房契。
她把銀票、房契、地契等都交給梁幼儀,為了掩人耳目,青時把馬車趕到酒鋪。
梁幼儀騎馬去南笙居,把值錢的東西都放在密室。
畫樓說:“郡主,延胡索都在這裡。”
梁幼儀看了看滿滿一大箱子,問道:“這有多少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