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媒婆給王爺說親?”
“不是,雲裳郡主給王爺送來一封信。”他揚了揚手裡的信,“郡主的貼身丫頭送來的。”
子墨一把搶過來,說:“我知道了,杜伯你回去吧。”
鳳闕早在房間裡就聽見了杜衡來找他,也不知道什麼事,只管批摺子,處理事務。
子墨進來,揚著手中信,笑得一口白牙亮晃晃的,說道:“王爺,猜猜這是誰寫來的?”
鳳闕猜個八九不離十,故作淡然地說:“誰寫的?”
“你不想看?不想看那屬下就替王爺看了......”
他裝作要開啟信封,鳳闕手指在桌子上敲敲,說道:“子墨,去與大黃搏鬥半個時辰。”
“嘁~什麼王爺,小氣鬼。”
“一個時辰。”
“不就是搏虎一個時辰!若我把大黃打死,你不帶心疼的哈。”
“兩個時辰!”
“......王爺厲害!”
子墨把信留下,笑嘻嘻地出去了。
大黃是他們抓來的一頭兇猛的老虎,養在南城鬥獸場。能在大黃爪子下活著的,尤其搏鬥兩個時辰的,不多。
看子墨出去,鳳闕立馬唇角翹起來,拿過信,深吸一口氣,姿態虔誠地抽出信紙。
“子時,侍郎府糧食兩萬石,鴉兒衚衕進來,全部搬走。”
鳳闕仔細看了兩遍,慵懶地往後一靠:“梁幼儀,你就是那個捕獵的虎王!”
怪不得去侍郎府前說什麼捕獵前會後退一步。
眼前浮現她那張微微嬰兒肥的冷臉,不笑的時候像一座聖潔的冰山,笑的時候像一場櫻花亂墜的花雨,好奇的時候像一隻無害無辜的小貓兒,生氣的時候抿緊唇角......
不對,瞪他一眼!
那一眼,好看!
梁幼儀在玉樓春吃完了午食,玉樓春討債、夜裡搬空侍郎府的計劃,都安排妥當,回府。
傅老夫人以及府中下人,都等著梁幼儀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郡主除了出去一趟,尋芳庭大門緊閉。
第一天就在全府人都準備大幹一場、雲裳郡主“你們隨便”中落幕了。
掌燈時分,尋芳庭的主臥窗戶被人“咚”敲了一下。
梁幼儀沒點燈,站在黑暗裡也沒說話。
今兒是臘月二十六了,無月,院子裡的燈亮著,但是隔著窗戶沒看到人。
梁幼儀猜著是鳳闕,但是也保不齊是侍郎府裡的人蠢蠢欲動。
芳苓本就是榮門出身,黑暗裡更擅長,手裡拎了劍,鷂子一樣就翻出門,上了房。
出來,就看見鳳闕大大方方地站在廊下暗影裡,問道:“郡主睡了?”
芳苓咧嘴笑了,指指客廳,道:“小王爺請進。”
把燈都點起來,梁幼儀與鳳闕分主賓坐下。
鳳闕看她,這個人是真絕色,眉色一如既往的淡定,五官水墨般清晰又漂亮。
“王爺怎麼親自來了?”
“其他人來,不放心。”他這樣有些上趕著,但是小王爺不想在她跟前太多偽裝,說道,“兩萬石糧,一夜全都弄走?”
“嗯。”
“糧食都有包裝嗎?”
“我還沒看。”
“你不......你沒看?”鳳闕有些發笑,看都沒看過,這麼相信他一夜都能弄走?
“這個院子原名抱朴苑,是曾祖父給我的,裡面我很熟,糧庫的位置我知道。”
這個理由站得住腳。
她總不能說,我在夢裡那一世,在抱朴苑過了後半生。
“哦,那好。我們去看看?”
“你同芳苓去,我不會輕功。”
這個點,守門的,看糧庫的,都沒還沒睡,她拳腳學過,但是輕功不行。
“我帶你,行嗎?”鳳闕站起來,臉有些紅,梁幼儀愕然。
但還是說了一句:“我有些重......”
鳳闕心一橫,沒給她拒絕的時間,攬住她腰,說了一聲“得罪了”。
重什麼,一點都不重......我喜歡肉肉的女子。
折起的臂彎抱住腰肢的那一瞬,彷彿心底的某根導火索被點燃,鳳闕全身都燃起不可澆滅的大火。
臉,紅透了。
攬著她躍上屋脊、高牆。
梁幼儀大半的身子都在他黑色裘氅下,隔著他絲質棉袍,能感受到鳳闕氣息一點不弱。
眉梢蹙起,身體僵硬,細微不適,第一次與陌生男子靠得這樣近,她很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