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斯文訕訕而笑,道:“張參謀長是軍事家,難道就不明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現在去向馬大隊長彙報,還不暴露我們的天使身份!”
鄭斯文說著鄭重其事道:“張參謀長是首長,可在這裡你必須聽鄭斯文指揮;不能以參謀長的身份發號司令!”
張指揮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嘿嘿笑道:“好好好,鄭小弟是我們四人的頭兒,大家全得聽他指揮!”
完顏沙裡質的馬隊趕了上來,見鄭斯文四人正拿著攝像機拍照劉家寺完顏宗望軍營;擺擺手喊他們進去。
鄭斯文四人經過劉家寺軍營大門口的崗哨,騎著摩托車走進去;鄭斯文舉目四望,只見劉家寺軍營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在北宋的土地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時刻準備著對周邊發起新的衝擊。
劉家寺軍營內設“硬寨“(移動指揮所)與“阿里喜“(輔兵營地),配備攻城器械製造工坊與戰馬馴養區。
每日有“執牌兵士“往來傳遞軍令,由燕京趕來的金國漢官負責文書處理;形成高效指揮鏈。
軍需倉庫儲有汴京劫掠的銅器、絹帛,正被熔鑄為箭鏃、改製為帳篷,體現了戰爭經濟的掠奪本質。
軍營南門陳列著被殺害的宋軍將領首級,北帳關押著被剝去官服的宋朝宗室。
每日清晨擊打“梆子“集合將領時,完顏宗望會命宋俘匍匐帳前以女真語訓話後由通事官翻譯;刻意製造權力差序。
這種空間暴力美學,既瓦解被俘宋軍俘虜的意志,也震懾了金軍附庸部隊。
前不久,宋欽宗就是在劉家寺完顏宗望軍營被迫行牽羊禮,標誌著華夏正統皇室首次整體性臣服於塞北政權。
劉家寺軍營中發生的“獻俘儀式“,將宋朝禮器改作金軍酒具的行為;實為文化主導權的暴力更迭。
幾個月後,隨著完顏宗望的死亡,劉家寺軍營隨之廢棄,但其空間記憶深刻地影響了馬超建立的炎宋帝國的邊防觀念。
劉家寺軍營的存在,實為12世紀東亞地緣政治劇變的微型標本;軍事功能與象徵暴力在此高度統一,折射出征服王朝的運作邏輯。
劉家寺這片本寧靜的土地,被完顏宗望的軍營徹底佔據後淪為一片肅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