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四十七分，瑞士蘇黎世的天空還泛著珍珠灰。
羅傑的指尖在床頭櫃的電子鐘上輕輕一敲，暖黃色數字便跳成了“5:48”。
他側過身，看見小七蜷在淺灰色被單裡的輪廓，髮梢散在枕頭上像團柔軟的霧。
“小七，該起床了。”他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惹得小七睫毛顫了顫。
“這也太早了，再睡一會兒...”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
羅傑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那你就再睡五分鐘，要不我們就錯過紐西蘭的晨光了。”
小七突然睜開眼，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裡閃著光：“對啊！今天要去看皇后鎮的日出！”她猛地坐起來，被子滑落到腰間，露出裡面穿著的淺藍色真絲睡裙。
羅傑的目光在她肩頭停留了一瞬，喉結動了動。
“別看了！”小七笑著抓起枕頭砸向他，“快去準備早餐！”
七點整，兩人拖著兩個28寸的銀色行李箱走出酒店。
晨霧還未散盡，石板路上泛著溼潤的光。
小七的高跟鞋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羅傑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小七回頭。
羅傑蹲下身，從行李箱側袋掏出備用鞋帶，單膝跪在地上：“你鞋帶散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小七臉紅了，想抽回腳，卻被羅傑輕輕握住腳踝。
他抬頭看她，眼裡帶著笑：“在我這裡，你永遠可以是小孩子。”
周圍幾個路過的行人發出善意的輕笑，小七的臉更紅了，卻沒再掙扎。
羅傑繫好鞋帶站起身，順手理了理她被晨風吹亂的劉海：“走吧，早餐要涼了。”
他們選的咖啡館就在湖邊，木製桌椅上還殘留著夜露的水痕。
羅傑要了兩份瑞士傳統早餐：金黃的蜂蜜鬆餅、冒著熱氣的牛奶咖啡，還有一盤切得整整齊齊的冷切肉和乳酪。
“記得我們第一次來瑞士嗎？”小七用叉子戳著鬆餅，奶油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當然記得，”羅傑切了塊乳酪放進她盤子裡，“你在因特拉肯迷路，哭得像個花貓。”
“哪有！”小七瞪他，“明明是你非要走小路，結果我們兩個都迷路了！”
“但最後不是找到一家超棒的乳酪火鍋店嗎？”羅傑笑著舉起咖啡杯，“為那個美好的意外，乾杯？”
小七也舉起杯子，玻璃杯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乾杯！”
八點半，他們拖著行李箱走向機場快線站臺。
晨風掀起小七的風衣下襬，露出裡面穿著的白色連衣裙。
羅傑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小七也是穿著白色連衣裙，在圖書館的書架間轉了個身，書頁翻飛如蝶。
“車來了。”小七指著遠處駛來的紅色電車。
就在他們準備上車時，羅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航空公司發來的通知：“尊敬的羅傑先生，您預定的LX198航班因機械故障將延遲3小時起飛...”
“什麼？”小七湊過來看手機螢幕，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延遲三小時？那我們之前定的皇后鎮跳傘...”
羅傑快速瀏覽著後續資訊，突然眼睛一亮：“但航空公司提供了替代方案——可以改簽到九點十五分的LX206航班，直飛奧克蘭，再轉機到皇后鎮，總時間只比原計劃多一小時。”
“真的嗎？”小七的眼睛亮了起來，“那趕緊改簽啊！”
羅傑已經點開改簽頁面：“正在操作...好了，改簽成功。我們還有時間回酒店拿點東西。”
“拿什麼？”
“你忘了嗎？”羅傑笑著指了指她腳上的高跟鞋，“去紐西蘭要換運動鞋啊。”
九點十分，他們再次出現在機場值機櫃臺。
小七穿著新換的運動鞋，蹦跳著試了試彈性：“還不錯嘛！”
“那是，”羅傑拎起她的行李箱，“我特意選的輕便款。”
安檢時出了點小插曲。
小七的揹包裡有一瓶沒喝完的礦泉水，安檢人員要求她喝一口。
“我...我喝不了...”小七捧著瓶子，臉漲得通紅，“我早上喝太多咖啡了...”
羅傑接過瓶子：“我來喝。”
他仰頭灌了一大口，然後對安檢人員眨眨眼：“現在可以了嗎？”
安檢人員被逗笑了：“可以了，祝你們旅途愉快。”
“你剛才喝的是我的水！”過了安檢，小七用胳膊肘撞了撞羅傑。
“那又怎樣？”羅傑笑著湊近她，“你的口水我都吃過多少次了，還在乎這點水？”
“羅傑！”小七的臉又紅了，引來周圍幾個乘客的笑聲。
十點整，他們登上飛機。
空姐遞來熱毛巾時，小七突然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著涼了？”羅傑立刻緊張起來，伸手探她額頭。
“沒有了，”小七抓住他的手，“就是鼻子有點癢。”
“還是蓋條毯子吧。”羅傑從前方座椅袋裡抽出毛毯，仔細給她蓋好，“在紐西蘭可不能生病，我們還要去跳傘、徒步、坐直升機呢。”
“知道啦，羅媽媽。”小七笑著調侃他。
“我是為你好。”羅傑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
飛機起飛時，小七靠在窗邊，看著舷窗外逐漸縮小的城市輪廓：“你說，我們這次在紐西蘭會遇到什麼有趣的事？”
“遇到什麼我都陪著你。”羅傑握住她的手，“就算迷路也沒關係，反正最後都會找到好吃的。”
小七笑了：“你就知道吃。”
“人生大事，吃喝二字。”羅傑一本正經地說，“不過比吃更重要的，是和你一起吃的人。”
小七轉頭看他，正對上他溫柔的目光。
她突然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我也是。”
經過十二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奧克蘭機場。
小七伸了個懶腰：“時差好難受啊，感覺像過了兩天。”
“先去酒店睡個午覺，”羅傑拎起兩人的行李箱，“晚上帶你去吃正宗的紐西蘭海鮮。”
“真的？”小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我聽說這裡的青口貝特別好吃！”
“那必須吃。”羅傑笑著推著行李車往前走，“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得透過海關。”
海關檢查處，小七的行李箱被要求開箱檢查。
“這是什麼？”海關人員拿起一個用報紙包著的小盒子。
“是...是巧克力...”小七結結巴巴地說，“從瑞士帶的...”
海關人員開啟盒子，裡面確實是一盒包裝精美的瑞士巧克力。
他聞了聞，又看了看標籤：“可以，但下次記得申報。”
“好的好的，對不起。”小七連連點頭。
走出海關，小七長舒一口氣：“好險啊，我還以為要被沒收呢。”
“誰讓你非要帶這麼多巧克力，”羅傑捏了捏她的臉，“還說是什麼‘愛情的味道’。”
“本來就是嗎！”小七挽住他的胳膊，“在瑞士買的巧克力，當然要帶點來紐西蘭啊。”
“那下次我去哪裡，你都給我帶點當地的特產？”羅傑笑著問。
“那要看你去哪裡了。”小七眨眨眼，“如果是去月球，我可能帶不回什麼...”
“去月球我也帶你。”羅傑認真地說，“就算只能帶一包土，也是我們的月球土。”
小七被他逗笑了：“你怎麼這麼會說話啊？”
“因為說的是真心話。”羅傑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兩人打車前往預定的酒店。
司機是個健談的毛利人，一路上都在介紹紐西蘭的風土人情。
“你們是來度蜜月的嗎？”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
“不是，”小七還沒說話，羅傑就搶著回答，“我們是來慶祝在一起五週年的。”
“哇，五週年！”司機吹了聲口哨，“那可得好好慶祝！皇后鎮有個很棒的餐廳，我推薦你們去試試。”
“謝謝推薦！”小七笑著說，“我們正打算晚上去吃海鮮呢。”
“海鮮？那得去但尼丁啊！”司機興奮地說，“那裡的生蠔，鮮美得能讓你把舌頭都吞下去！”
“真的嗎？”小七眼睛發亮，“那我們改天一定要去！”
“絕對要去！”司機熱情地說，“我還可以給你們推薦其他好玩的地方...”
羅傑和小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期待。
這次旅行，看來會比想象中更有趣。
酒店是間位於市中心的精品酒店，大堂裡擺著當地藝術家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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