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的話說完，傅宵寒倒是安靜下來了。
桑旎其實猜測過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是生氣？還是慌張？
但唯獨沒有想過的，是他這樣的安靜。
就連他那抱著她的手，在這一刻彷彿都鬆開了些許。
桑旎的心口越發沉悶了，牙齒也咬緊了唇瓣。
“你真這麼想的？”他問。
“你說呢？”桑旎反問。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
傅宵寒的話還沒說完，桑旎已經直接抓起旁邊的枕頭往他身上砸！
“你給我閉嘴！傅宵寒你這個瘋子！你覺得我說的是真的嗎！？你覺得我會這麼想嗎？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這麼想？這樣你就能毫無負擔地離開了是嗎？”
“我告訴你，你休想！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是你給了我那麼多的東西，讓我見到了這個世界上這麼多的風景，如今走到半路你卻想跳車？我告訴你，我不許！我不同意！”
桑旎氣壞了，其實一邊用枕頭砸著傅宵寒，眼淚一邊往下掉。
她真的……難以想象。
之前連自己跟別人多說一句話都會不高興的人，此時竟然會說出如此……荒謬的話。
給她介紹男人麼？
桑旎想著都覺得荒謬。
她想要笑。
但比上揚的嘴角更快反應的，是她那不斷往下掉的眼淚。
她想要擦掉，可因為想要打傅宵寒，所以她根本沒有時間和空當去擦。
直到傅宵寒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了過去。
“放手！傅宵寒我叫你放手！你抓著我做什麼？不是不要我了嗎？不是打算將我推給別人了嗎？你還抓著我做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桑旎的話還沒說完，傅宵寒突然低頭，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
他的動作突然，桑旎那原本激動的情緒到這一刻倒是突然安靜下來了。
她也沒有將他推開，只僵在了那裡。
除了顫抖的嘴唇外，還有那不斷往下掉的眼淚。
蜻蜓點水一樣的吻結束後，傅宵寒又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再說道，“對不起。”
桑旎沒有回答。
“我也知道對你不公平，但我更不希望……”
“你不要再說了。”桑旎卻打斷了他的話，“傅宵寒，我知道這很難，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即便努力也無法辦到的事情，哪怕是……你。”
“可我還是想要你留下，就當是為了我，你好好留下好不好？”
“不要再動這樣的念頭，也不要……再讓我擔心難過了。”
桑旎的聲音越發低了，帶著幾分乞求。
傅宵寒看了看她後，說道，“那如果我還是死了呢？你會好好生活麼？”
“會。”
“真的嗎？”傅宵寒問，“我怕到那個時候，你會更痛苦。”
“那你以為我現在就不痛苦了嗎？”桑旎抬起頭看他，“你覺得我現在會相信你說的你突然不愛我了的話？為什麼……明明都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你為什麼就著急要將我推開了？”
“如果你痊癒了呢？如果你擔心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呢？那你現在給我的傷心和難過又算是什麼？”
傅宵寒不說話了。
桑旎越發抓緊了他，“你聽懂我的話了嗎？”
“聽懂了。”
“所以呢？”
“所以什麼？”
“傅、宵、寒！”
“我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你是不是壓根沒有……”
“桑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能夠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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