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問自答道:“殿下才不是那種人呢,再說了,您要真是把妾給忘了,那估計也就記不著跟膳房的人叮囑這個了,妾還是有的吃的。”
太子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想伸手去捏她的臉,卻又想起上次才碰著她,就給她捏出了個紅印,這下連抬起來的胳膊都收回去了。
末了他哼笑了一聲,有點沒好氣的說:“宋才人?你跟她好啊?比跟孤還好?孤看她跟你可沒那麼好。”
莊韞蘭被太子這語氣弄的都有點發蒙了。
她怔了一會兒,又偷偷朝太子看了好幾眼,半晌後知後覺的想,太子這不會是吃醋了吧?
為了她吃宋妙容的醋?
她怎麼會產生這麼自戀的想法,莊韞蘭小小的羞恥了一把。
然後她挽住太子的胳膊睜眼說瞎話,“妾怎麼會跟別人比跟殿下好呢,妾跟殿下最好了。”
太子滿臉“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無言的瞥了她一眼,最後還是被她鬧沒了脾氣。
眼看太子不生氣了,莊韞蘭膽子又大了。
她一邊挽著太子的胳膊走,一邊說:“您怎麼會覺得宋才人跟妾不好呢?妾還沒跟您說過吧,我們從習禮的時候就被分在一處住了,交情真的挺不錯的,妾那些香囊啊、手帕啊,好多都是她送的,就前幾天,宋才人又送了妾一套團扇,她繡的可好看呢。”
看著太子的表情又有點變化了,莊韞蘭趕緊補充:“當然了,妾知道還是殿下待妾最好,妾也跟您最好了。”
太子閉上眼睛吸了口氣,然後睜開眼睛看莊氏,她還是一臉表忠心的樣子看著他。
太子把那口氣撥出去,又有點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這麼跟孤說,就不擔心孤當你這是在扶持宋氏,把她當成你的黨羽抬舉?”
莊韞蘭的表情明晃晃寫著“怎麼可能”,她沒當回事的跟太子說:“妾要黨羽幹什麼?您別當妾沒讀過書,黨羽不用經營啊?要有那功夫,妾還不如多吃點好吃的呢,說起來,剛才宴席上面有道松鼠鱖魚做的真好吃,掌勺的宮人肯定是南直隸那邊的,要不然做不了這麼地道。”
太子這次沒被他帶偏,他認認真真的打量著莊韞蘭的表情,把人看的都有點發毛了。
“殿下幹嘛這麼看著妾啊?”莊韞蘭忍不住問,“難道您特別不喜歡那道菜?”
然後她慢半拍道:“您該不會是覺得那掌勺的是妾想拉攏的黨羽吧?”
沒那麼驚悚吧。
她拉攏個廚子幹什麼啊。
不過前朝好像是有不少官員都是按籍貫勾聯的,就那什麼鄉黨嘛。
莊韞蘭滿臉都是“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想”,就差跪下表忠心了。
“沒不喜歡那道菜,”太子伸手揉了把她的頭髮,看她還是渾身發毛的模樣,到底沒忍住笑,又說,“也沒覺得你結黨。”
剛才那麼問,也是看她傻,想逗她來著。
不過,太子仰頭看了眼無邊夜色,忽然想,要是這天下的人,都像莊氏這麼簡單就好了。
這念頭才浮現,太子就有點想笑自己了。
但正因旁人不是,才更顯的莊氏的這份簡單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