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尚顯粗糙,但技術與想法別出心裁,若不細查,很容易便讓她魚目混珠過去。
風伏紀雖然破開了她的幻術,卻也有所保留,並沒有揭開她脖子以下的術法,導致其喉結依在。
她的聲音也依舊顯得陰沉,神態冷厲,讓人根本無法輕易辨別出她的性別,最多隻以為這是個稍顯俊秀的年輕人罷了。
眾人見到她本來的面目,都有些驚奇。
風九重則沉聲怒喝道:“混賬,果然狼子野心,竟把自己的真實面目掩蓋得如此隱秘!”
說罷,他朝風伏紀抱拳一禮,沉聲道:“陛下,此事是老臣失職,還請陛下准許,讓老臣親手斬了他,以儆效尤!”
“風太師勿急,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傢伙眉心上的印記!”
這時,燕赤松說了一句,目光則緊盯著刺客顯露出真實面目後,眉心中間的蓮花標誌,思索許久,終是臉現詫異道:
“這位兄弟,莫非是伏風城幻俠門人不成?”
“幻俠門?”
此言一出,刺客頓時眼神一張,身形劇震。
但在場的人卻是一臉茫然,顯然不曾聽說過這個門派。
就連貴為太師的風九重亦是眉頭緊皺,問道:“小兄弟,這是什麼門派?”
風伏紀的目光亦看向了燕赤松,等待著他的解釋。
燕赤松拱手道:“王上,這幻俠門是一個性質極為隱秘,成員成分極其複雜的小門派,我也是在遊歷的過程中,無意中聽人提起過的。
聽說這小門派有一個絕活,乃是一門以假亂真的幻術。
修煉到極致者,就連凝丹境界的修士都看不出他們本來的面目。
靠著這門幻術,幻俠門經常做些劫富濟貧、替天行道之事,被戲稱為修行界的一朵奇葩。
當然王上,這裡的奇葩並不是貶意。
而是覺得他們的理念過於天真,過於理想化,與常人的思想作法迥異。
這世間紛紛擾擾,有人的地方,便有爭鬥。
就連野獸,也會因食物跟其他的同族起衝突,或搶地盤,或搶配偶。
劫富濟貧、替天行道這等事,堪稱吃力不討好。
不過說歸說,不止是我,確實也有不少獨行修士很欣賞他們的理念,只是沒有他們付諸行動的勇氣。
聽聞只要是幻俠門的正式門人,眉心處都會點綴著一朵蓮花標記。
我想,這位兄弟估計便是幻俠門人吧!”
說到最後,燕赤松的聲音也漸漸降低下來,極為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名刺客。
“那不是天真,也不是理想,是我們心中的宏願!”
刺客倒也沒想到眼前這人竟識得他們門派的宗旨,冷哼一聲,忍不住反駁了一句,卻也算是預設了其來歷。
雖是女子,卻有一身傲骨,怪不得敢行此魯莽,不計後果之事。
見她這副神態,風伏紀眼中倒也浮起一絲欣賞之意,也對這個小門派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思慮片刻,他環視在場神情各異的眾人,緩聲說道:“刺殺朕,乃是滅族大罪。
但鑑於你是一時激憤,為朕子民行此決絕之事,情有可原。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把她送到東華大營去,交給姜維將軍操練三年。
記住,一定要告訴姜將軍,要讓她與眾將士同吃同住,不可區別對待!”
“王上,這是懲罰嗎?”
聞言,風九重頓時疑惑萬分。
他也知東華大營內的操練萬分嚴格,但相比起刺殺重罪,這等懲罰簡直略等於無。
其他人亦是如此想法。
呂樹青仔細打量著刺客,內心思忖半晌,目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浮起古怪之意,內心暗道:
“倒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東華國主,還有如此頑皮的一面,竟能想出這等懲罰來。
當真有趣,也不知這刺客要如何應對!”
果然,當刺客聽到竟要與一群男人同吃同住三年,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大驚失色,近乎失聲尖叫道:
“不,你個混蛋,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我不懼死!”
風伏紀眼中浮起一絲笑意,表面卻義正言辭道:“不可,你雖是刺殺未遂,但朕之前處事不力,對於漁海縣眾多百姓確實心有愧疚。
因此,朕不會殺你!
當然,此事也不能沒有懲罰,就這樣定了!”
見風伏紀語氣“堅定”,神情莊重,刺客眼裡滿是恐懼,心亂如麻,連忙尖聲大叫道:
“不要!
不要讓我到軍營去!
我不要跟他們同住同睡!
我錯了,我甘願接受死刑罪責,請殺了我!”
風伏紀搖搖頭:“不行,朕對義士向來欣賞,你確實有罪,但若細究其中緣由,罪不至死!來人……”
“不——”
刺客臉色煞白,眼眶裡竟噙滿了淚水。
旋即眼神一張,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驀然打斷了風伏紀的話,大叫道:
“不,別這樣對我!
我知道一個訊息,一個對東華國很重要的訊息——西景國在東漓河邊境有異動!”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頓時神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