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流光從兩大星域裡疾射而出,試圖一探究竟。
然四人越打越兇,越打越偏離之前的戰場,等他們到來之後,便只剩下眼前一條恐怖的黑洞帶存在。
一名造物修士頭皮發麻,倒吸涼氣:“究竟是何等人物在此激戰,竟能把星空都“製造”出這等可怖的地帶來?”
另一人道:“完了,以後這裡必成無法跨越之地,也不知多久才能自動修復完成?”
又有一名初境域尊道:“不,我們應該慶幸,此地四方並沒有有生機的星辰存在,否則將是一場無與倫比的大災劫!”
“那群人哪去了?”
“好像往極西方向去了!”
來者皆不是弱者,自然能看出激戰的不止是一兩個人。
雖知他們離去的方向,卻顯得極是猶豫,怕一旦前去,不小心被波及到的話,就倒黴了!
“罷了,老夫就不去摻和了,免得莫名身死道消!”
“廖神主說的是!我沈白衣也不去了!”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卻是從哪裡來,又從哪裡去,根本不敢前去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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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伏紀與僅剩的暴風、黑石、骨煞三名域尊後境激戰時,早先死亡的靈章、酆祈、兩名未知姓名的中境域尊,乃至一大群造物、界王等所在的勢力,終是在漫長的醞釀裡,迎來了一陣陣氣運崩塌的異象。
“不可能,君上...君上竟然亡了!”
血獄魂庭所在上空。
血雨伴隨流星火雨垂落,無情轟擊在以屍山血海鑄成的魂庭上,使魂庭修士死傷極多之際,亦恐慌不已,根本不用等神金泉派人來傳信。
有修士悲聲大呼道:“來人,速速請四位刑主來主持魂庭事務!”
“執法長老,四位刑主在得知君上死亡後,已出去請求支援了,不在魂庭裡啊!”
“什麼?!”
……
青冥神府所在。
靈章神君之死,亦引起了同樣的災劫。
一名域尊九境的太上長老從閉關之地走出,憑一己之力勉強擋住了異象對神府的侵噬,本就灰敗的生機,越發破敗。
“靈章,你終究還是失敗了!只是,為何這樣快?”
他們之後,便是後續被殺的兩名中境域尊等人所在。
……
一時間,白玉京麾下的三級勢力裡,竟有四家氣運大降。
不久後,高等神朝品階跌落,又使四家修士的修為受到極大影響,如喪考妣。
而他們手下的附庸宗門、世家,乃至運朝,因有造物界王,乃至天人鬼神身死,更是先後崩塌了數十家,引起他們所在的世界星域極大波瀾。
大量勢力好奇之餘,紛紛派出了探子,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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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風伏紀,此時已經與暴風三人又打到了未知的星空之地。
只是從場面上來看,風伏紀這位年輕的六代羲皇,竟依舊處於上風,一直壓著三人打。
不過,連續越境激戰了數天,斬殺了一名至尊死軀、四名域尊,成果頗豐,他卻也有些乏累了。
承鈞恢復供給法力的速度,也較之前,減緩了三分之一。
剛誕生不久的本源之力,都因此萎靡了四五成。
繼續下去,他是不懼,畢竟鏖戰至今,他連極限戰力都沒展現出來。唯一擔心的,是法力的過度消耗,會讓“承鈞”的發展與建設,出現停滯。
“該找個時機結束了!”
風伏紀念頭暗生。
卻不知,暴風、黑石、骨煞三人也是越打越心驚,越打越煩躁,消耗極大。
黑石神君終也再度生出了退意,傳音道:“媽的,不打了行不行?再這樣耗下去,遲早要被這渾小子找到機會弄死!”
三人中,他無疑是受傷最重的,還缺了左小腳,極其狼狽。
骨煞鬼君次之,蓋因如暴風所言,他修行的道路屬性會被羲皇位格擁有的神聖剛正之力剋制。
若不是其修為與積累比黑石神君還強上一線,怕是早就逃了。
聞言,他陰戾的眼神裡浮起兇光,卻也沒有堅持:“哼,罷了,黑炭頭所說有理,回去後再計較。現在與他死拼,不值得!”
三人中最強的神君暴風,雖極為不甘,然見兩人都生出退意,不由道:“都還沒死鬥,焉何撤退?若讓上峰知道,我等顏面何存?”
骨煞道:“顏面?非得像靈章與酆祈一樣,死了才好不成?”
“這……”暴風遲疑。
“暴風,你跟靈章與酆祈不一樣,有進階至尊的潛力,可不要折在這裡了!”黑石神君幽幽道了一句。
此言一出,暴風的遲疑越濃,暗道:“是啊,本君跟那兩個老傢伙可不一樣!”
“你們三人擇機退走,本行走也試一試,一擊不中,即退!”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同時傳入三人識海之中。
“純德行走!”
三人渾身一震,不可置信之餘,眼裡浮起狂喜之意。
雖然三人很快反應過來,及時收斂起來,卻也讓風伏紀敏銳捕捉到了,“嗯?這三人,有鬼!”
三人不知已洩露,士氣大振,終是奮起全力,繼續圍殺風伏紀。
風伏紀一邊抵擋,內心也越發肯定自己剛才沒有看錯,暗道:“這是有人潛伏於暗中?既然選擇潛伏,連朕一時也看不出其藏身之地,估計在至尊境左右,是一名真正的至尊,但又不會太強,只是有獨特的斂息方法,否則不會用這種方式。這是想救他們,又想偷襲朕!哼,那就來吧!”
不得不說,這位年輕的羲皇當真智慧絕倫,一眼便洞察了其中的玄機。
他一邊應付著三人突然而起的狂打猛攻,一邊尋找著斬殺三人的時機,還分出心來,尋找著那名潛伏著的至尊境。
不過如他所猜測的那樣,純德身上有著一面得自神藏遺蹟的寶物,謂之“御息鏡”,此鏡既有防禦之效,又有斂息之效,非至尊三境不可破。
純德曾藉此,偷襲重創一名至尊三境,全身而退,為此聲名大噪,才能晉升為行走。
風伏紀若全力齊出,雖有至尊五境上下的實力,但到底還未擁有至尊境才能凝練的真靈升維之力,一時自然也尋找不到其蹤跡。
“有趣!”
雖找不到,風伏紀並沒有氣餒,反而越覺有挑戰性。
對面三人,許是覺得時機已夠,同時施展全力,一人釋放出巍峨連綿,宛若實質化的暴風山脈,一人把腰間剩下的六枚血煞玉牌同時激射而出,化成了懾人奪魄的魔籠法則。
而黑石神君以身為基,以黑石鋼鐵世界投影為力,釋放出沸騰沉重的鎮壓之力。
風伏紀神情凜然,心知三人必是想逃了,隱約有了計劃,手中的太一火雷戟激爆出赤紅如血的熔爐神力,率先朝黑石殺去。
“轟!”
黑石神君雖躲在暴風、骨煞兩人身後,但因三人早有逃遁之意,因此兩人的站位離得極遠,留下了一道可供風伏紀攻擊的縫隙。
縫隙雖小,但對於風伏紀來說,已足夠了。
“不行,風緊,我得先走了!”
見狀,黑石神君臉色大變,法力釋放到一半,竟突然撤下,朝遠方星空疾遁而去。
他這一撤,頓使暴風與骨煞兩人空檔大生。
兩人神色大變,再也顧不得攻擊,分別逃遁。
“跑得真快!”
風伏紀面色冷然,及時止住了步伐,轉而朝最強的暴風神君殺去。
其速之快,轉折之突然,不僅讓另一邊的骨煞詫異驚覺,亦讓暴風神君首次浮現出駭然失色之意。
渾身法力狂湧,連內世界都砸了出來,試圖擋住風伏紀這一擊。
然風伏紀既然生出了必殺之意,自然不可能讓他擋住。
內宇宙之力再度爆發,以太一星辰為核心,以“盤龍椿樹”內的生機之氣為助推動力,強行超載己身爆發力,以無法言喻的恐怖速度,瞬間洞穿了暴風神君的身體。
“嗬嗬……”
大量鮮血從暴風神君的身體內爆發開來,他低頭朝身下一看,卻見自己的軀幹已然破開了一個大洞。
風伏紀則站在他前方,冷漠一笑,隨後不等他開口,一道火戟閃電般劃過。
暴風神君臉色一僵,眼裡浮起不甘、不可置信的濃烈怨意,雖然很想開口說話,質問純德為何不出手,卻在話到喉間的那一刻,驟然四分五裂,旋即被火戟上的火焰燃燒殆盡。
這位在黑石與骨煞口中擁有進階至尊潛力的九境域尊,至此從世間除名。
“媽的,這六代羲皇,也忒恐怖!”
骨煞鬼君遠遠注意到了這一幕,駭然欲絕,不再停留,遠遁而去。
卻在遁去的剎那,突然又折返回來,同時激射出十二道血煞骨員玉牌,口中同時激喝道:“小子,嚐嚐你鬼君大爺最後的手段!”
風伏紀眸裡浮起些許詫異,念頭疾轉間,隱隱有所悟,下定決心,引蛇出洞。
雙腳一踏,原地形成了一座故意留有些許破綻的屏障防禦。
也就是在這時,一面璀璨奪目的神鏡竟隨其屏障而起,釋放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可怖神輝。
一柄漆黑如墨,品階該在聖階左右的狹長細劍,也在此刻從神輝中疾刺而出。
“嗤!”
其速之快,其勢之強,已隱約呈現出斬斷敵人身上生機之鏈。
更有一抹至尊境才能凝練的寂滅寒蓮從風伏紀腳下凍起,把他整個人凍結起來。
見行走純德竟一劍功成,折返回來的骨煞鬼君內心鬆了一口大氣之餘,不由放聲狂笑:“純德行走,神武!這廝終於死了,痛快,痛快,哈哈哈——”
狂笑聲響徹殘破的星空,純德本欲撫須一笑,突然面色一變,疾速退開。
也就在此刻,一道冷冽無匹的本源精氣從倏然破裂的冰晶裡洞射而出,化成了一座天道鍘,朝他當頭鍘下。
“天道九刑·斷神!”
“轟!”
天崩星隕的震動,隨著這座天道鍘的出世,震耳欲聾響起。
一道彷彿能鍘滅至尊的鋒銳神芒,亦與星空共鳴,產生了讓行走純德與骨煞鬼君完全無法想象的可怕偉力。
“艹!”
純德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行走,手底下亦曾斬滅過不知多少同境對手,見此情景,便知上了風伏紀以身為餌的惡當。
至尊一境巔峰的法力如洪流般齊齊釋放出來,其身體也在此刻脫離兩者之間的力量碰撞,迅速朝星空遠方疾遁。
他的反應可謂極其迅速,從頭到尾都做到了己身境界所能反應的極致。
然此時的風伏紀雖不算全力盡出,業已呼叫了七成華章天子的業位之力。
天道九刑,亦是專門針對至尊開發的新神通,一旦他的修為也達到此境,便可藉此斬落至尊,剝奪至尊身上的精、氣、神、血、骨、魂、運、器以及道,使其無法輪迴再生。
現在的他雖還沒達到至尊境界,無法同時斬落九道,但哪怕只是斬落其中之一,亦足以造成讓對方無法在短時間內修復的重大創傷,這便足以。
至於為何不用全力如斬殺陽甲死軀一樣,斬殺純德,風伏紀心中也自有計較。
純德哪裡見過如此強橫到到不講理的功法,在鍘刀斬落之際,依覺自己的神魂竟有延遲迴體之意。
在其身體疾遁出來時,竟浮現出重重延遲的魂影,一時臉色再變,如同染坊一樣,把己身賴以保命的寶物“御息鏡”直接扔了出去。
“啊,我悔……”
“轟!”
一聲驚恐的慘叫,伴隨著鍘刀落下,轟天響起。
骨煞鬼君本就是重創之身,就算沒有重創,他也沒有純德的反應速度快。
猝不及防下,根本來不及抵擋,也無法抵擋,便被鍘刀神芒斬中。
神魂率先湮滅,肉體旋即在“御息鏡”的爆炸中崩解,死得極其憋屈。
純德亦受到了無法磨滅的重創,只覺自己延遲歸來的神魂竟直接被斬沒了四分之一。
內心雖然無比憤恨,卻也不敢再停留,撕裂空間遁走。
絢爛光輝中,胸中尚留著一道劍洞的風伏紀臉色冷冽從其中踏出,淡聲呢喃道:“用得慢了些,這傢伙反應真快,果非陽甲死軀可比。幸好沒用全力,否則接下來的行動就難辦了些!”
斬殺掉骨煞鬼君這位後境域尊,他並沒有重視,好似隨手幹掉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一樣。
神念如狂潮一般瘋狂湧出,很快鎖定了逃跑已久的黑石神君的氣機,眸裡浮起冷冽殺意,“找到了!”
“嗤!”
他雙手一撕,把星空的空間粗暴撕裂,順著標記在黑石神君身上的氣機,迅速尋去。
之前他錯過了殺入靈章神君老巢的機會,這次,可算不會再錯過了。
這位臉色黝黑的神君黑石,許是在接連失敗中怕了,也顯得過於慌亂,竟沒有注意到己身被標記的後患。
當撕裂的空間重新合上之際,風伏紀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而之前純德撕裂的空間處,又有波動漣漪產生。
約莫數百息後,他的身影復又出現,竟是膽大包天到折返回來。
他環視四周,見星空四處無人,神色鐵青之餘,忍著神魂被磨滅的劇痛,細細感知風伏紀氣息消失的地方。
很快,他臉色倏然再變,猙獰尖嘯道:“不好,黑石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