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秋衝出商場來到了大街上，她從未見過如此混亂的街道。
一輛公交車橫在路中央，車門大開，裡面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一位花白頭髮的老人癱倒在車廂中間，身體不自然地抽搐著，周圍的乘客紛紛尖叫著往後躲。有人慌亂中撞到了車窗，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這一幕在城市各處不斷上演。
街邊的商鋪有的捲簾緊閉，有的則因為老闆走得太急而大敞四開。一家奶茶店裡，幾個年輕人擠在角落，驚恐地盯著倒在櫃檯前的店員。那店員的手臂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暗紅的血液正緩緩滲出。
末日來臨的第一天，總是最混亂的。
宋雨秋握緊方向盤，冷眼看著街道兩旁驚慌失措的人群。有人抱著孩子在哭，有人拖著行李箱狂奔，還有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祈禱。她的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但神情卻異常冷靜。
現在是最好的逃生時機。再過一會兒，等到更多人反應過來，整個城市都會陷入癱瘓。到那時，想走都走不了。
“救命！請停下來！”
一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年輕女人衝到車前，攔住了去路。她的妝容有些花，頭髮凌亂，顯然是被什麼嚇壞了。她指著路邊，那裡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正攙扶著一位昏迷的老太太。
“求求你，帶我們一程吧！老人家剛才暈倒了！”女人帶著哭腔喊道。
宋雨秋眯起眼睛，注意到那位老太太的脖子上有一道可疑的傷痕。
她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
汽車呼嘯而過，年輕女人驚慌地跳開，高跟鞋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後視鏡裡，能看到她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嘴裡喊著什麼。
“救人？”宋雨秋冷笑一聲，“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果然，幾秒鐘後，淒厲的尖叫聲從身後傳來。那對情侶這會兒怕是已經明白，他們攙扶的不是普通的老人。
一輛摩托車從旁邊疾馳而過，差點擦到車身。宋雨秋看到騎手後座上坐著個小女孩，正死死抱著父親的腰，眼淚橫流。
城市的喧囂聲在不斷升級。遠處傳來警笛聲，但很快就被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淹沒。有直升機從頭頂掠過，投下大片陰影。
宋雨秋刻意避開人多的地方，沿著小路前行。路上不時能看到翻倒的垃圾桶和丟棄的物品，還有零星的血跡。
轉過一個路口，她看到了讓人窒息的一幕。
醫院門口擠滿了人，有的在哭喊，有的在推搡，還有的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零星的啃咬聲和撕裂聲不斷傳來。一個保安試圖維持秩序，卻被人群推倒在地。
更糟糕的是，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發生異變。他們的動作變得僵硬，面板泛著不正常的灰白色，眼睛裡佈滿血絲。
該死，她居然開到了醫院附近。
這裡必定是重災區。感染最早就是從醫院開始的，現在這裡簡直就是喪屍的老巢。
宋雨秋立刻調轉車頭，但為時已晚。大量喪屍已經注意到了這輛移動的汽車，蜂擁而至。它們的速度出奇地快，比正常人跑得都快。
一個穿護士服的女喪屍動作最快，直接撲到了車前窗上。她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眼球耷拉在外，卻依然瘋狂地想要突破玻璃的阻隔。車窗上留下了斑駁的血跡和抓痕。
更多的喪屍撲了上來，有的抓住了後視鏡，有的趴在引擎蓋上。車身開始搖晃。
宋雨秋面不改色，猛打方向盤。
“嗖！”
車身急速旋轉，喪屍被甩飛出去，重重砸在路邊的護欄上。碎肉和腐臭的血液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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