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雨秋和武雨嫣躺在上鋪，她們悄悄地把配給的飯放進磁場，吃著自己的飯糰。
武雨嫣小口小口地吃著，眼睛亮晶晶的，她時不時偷看宋雨秋一眼，眼神中充滿依賴和信任。
八點熄燈後，房間裡很快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約莫一個小時後，門開了。
宋雨秋立刻警覺，但她的呼吸依然平穩，她能感覺到武雨嫣在她身邊繃緊了身體。
幾個穿黑制服的人推著手術車進來，金屬輪子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其中一個人開始檢查每個床位，手電筒的光束像遊走的幽靈。
當那雙眼睛停在宋雨秋身上時，她的呼吸節奏絲毫未變，她能感覺到那道目光在她臉上停留，帶著某種令人不適的探究意味。
一秒。
兩秒。
三秒。
那人終於移開了視線。
“藥效沒問題。”黑制服說道，聲音冷漠而專業。
他們最後帶走了林大闊，在被抬上手術車的時候，林大闊毫無知覺，像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
武雨嫣輕輕拉了拉宋雨秋的衣角，發出蚊子般的聲音：“姐姐......”她的聲音裡帶著恐懼和不安。
宋雨秋輕輕搖頭，手指輕輕按在武雨嫣的手背上，無聲地安撫著她。
她拿出表看了看時間：十點零八分。
黑暗中，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宋雨秋始終保持著警惕，她能感覺到房間裡其他人不安的翻身聲，以及偶爾傳來的壓抑的啜泣聲。
直到凌晨兩點半，他們才把林大闊送回來，他被隨意地扔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在微弱的月光下，宋雨秋能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的冷汗。
第二天早上六點，燈亮了，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每個人疲憊的面容。
“我的頭......”林大闊捂著腦袋呻吟，他的聲音虛弱而痛苦，眼神中帶著迷茫，似乎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毫無記憶。
“過來。”宋雨秋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宋雨秋坐在上鋪，目光落在下方的林大闊身上。
“過來。”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分。
林大闊臉上還殘留著昨天那一巴掌的紅腫，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他猶豫了片刻，目光躲閃著，最終還是挪動著腳步走到她面前。
宋雨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注意到他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頭還疼嗎？”
“疼......”林大闊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動什麼。
“怎麼個疼法？”宋雨秋繼續追問。
林雨媛再也忍不住了，從床上跳了起來：“你裝什麼好人？昨天打我哥的時候怎麼不問問他疼不疼！”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病房裡的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假裝沒聽見這場爭執，只有陳桃悄悄抬起眼，在宋雨秋和宋家兄妹之間來回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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