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自己都沒發現，自己面對林淺的時候，居然已經有了怯懦退縮之色。
“周曼姐，這能行嗎？萬一跟上次一樣……”
周曼顯然也想到了，她沉默了一秒，隨即道：“上次是你沉不住氣，主動挑釁了楊若雨，才將自己拉下水，這一次我們都不出聲，最多就是在輿論爆發的時候，主動表示自己相信林淺，搞一把姐妹情深，我就不信這樣還能牽扯到你。”
林雨晴依舊猶豫，“萬一對方又有什麼試鏡影片，或者王導公開撐腰呢？”
周曼道：“那也無所謂，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蹲一個真相。在絕大部分吃瓜網友心目中，林淺就會是這麼一個走後門的形象。”
說完，她有些驚訝，“雨晴，為什麼感覺你好像不情願？”
林雨晴一愣，梳妝檯的鏡子裡，她看到自己眼底浮起的血絲，還有臉上的怯懦之色。
她心中一驚，猛地低頭，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怎麼會？
“我只是——”
林雨晴的拇指無意識劃開V博，那個#林淺試鏡影片#的話題還掛在娛樂榜上，點進去全是她行雲流水般的表演片段。
評論區最熱門的回覆是：【某些人買通稿黑人家的時候，沒想到正主會直接甩影片打臉吧？】
她吞吞吐吐，怎麼都說不出自己害怕了。
而周曼卻懂了，她嘆息一聲，手機那頭紙張的翻閱聲暫停，她安撫道：“我剛收到訊息，王導夫人今天帶著孩子去瑞士了。只要拍到林淺單獨進出的照片……”她故意停頓，“你知道現在網友最擅長什麼？看圖編故事的能力可比編劇強多了。”
林雨晴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可還是猶豫，畢竟林淺這個人太古怪了。
總是能逢凶化吉。
“萬一……”林雨晴的舌尖嚐到血腥味，才發覺自己把嘴唇咬破了，“我是說萬一又像上次那樣……”
她舊話重提，顯然心理陰影還在。
“沒有萬一。”周曼的聲音突然切進一段電子音般的冰冷，“這次我們分三波操作。第一波放照片，第二波找群演冒充工作人員爆料，第三波……”她忽然壓低聲音，“王導書房那扇落地窗，正好對著後花園的鞦韆。”
林雨晴瞳孔驟縮。
她當然明白這個暗示——去年某影帝就是被類似角度的偷拍毀掉職業生涯的。
窗紗的褶皺、玻璃的反光，這些都能成為網友破案的蛛絲馬跡。
“況且……”周曼放柔語氣，“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話題熱度過去，你損失什麼了？”
她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難道我們雨晴現在連這點試錯成本都承擔不起？不過是花了幾十萬買水軍罷了。”
“當然你不願意也沒關係，後續王導那邊放出訊息，我也會盡可能幫你壓下負面新聞。”
周曼也不逼她。
化妝鏡前的鎏金擺件突然倒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林雨晴看著自己映在碎玻璃上的臉，那些分裂的影像裡，每個她都崩潰猙獰。
不不不，不行！
如果放出這樣的訊息，就算林淺被定下女三的角色，但是網友們都不會再討論她的事情。
也算是禍水東引。
“那就……”她伸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聲音輕得像在說給自己聽，“按你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