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五分鐘，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林雨晴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精心打理的捲髮因為奔跑略顯凌亂，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焦急：“妹妹！你怎麼樣？我接到訊息就立刻趕來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眼眶微紅，連呼吸都刻意調整得急促而不規律——一切都完美得像排練過無數遍的表演。
只是，當她的目光落在坐在輪椅上看上去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但毫髮無損的林淺後，瞳孔猛地收縮，話音戛然而止。
沒事？
現場車禍照片那麼慘烈，林淺這個賤人居然沒事？！
林雨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修剪精緻的指甲在面板上留下月牙形的紅痕。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那輛扭曲變形的保姆車照片還留在她的手機裡，車門幾乎被擠壓成廢鐵，擋風玻璃碎成蛛網狀，駕駛座上甚至能看到斑駁血跡。
林淺的狀態與扭曲變形的保姆車形成鮮明對比，彷彿兩個平行世界。
她不敢置信地上前，撲在輪椅旁，雙眼死死地盯著林淺，想要找出點什麼。
可是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姐姐怎麼出汗了？”林淺忽然傾身，帶著消毒水味的手指輕輕拂過她額頭。
這個動作讓林雨晴條件反射般後仰，差點跌坐在地。
林淺收回手，指尖沾著晶瑩的汗珠在光下閃爍：“看來姐姐真的很擔心我呢。”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卻讓林雨晴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林雨晴喉頭髮緊，餘光瞥見父母探究的目光，急忙擠出兩滴眼淚：“我、我嚇死了，看到網上的車禍照片……”
她故意哽咽著去握林淺的手，卻被對方不著痕跡地避開。
“說到車禍，”林淺突然開口，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警察說那個司機是故意撞過來的呢，也不知道我是跟誰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直插林雨晴心臟，她的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不自然地撇開頭，猛地站了起，用極其震驚的語氣來掩蓋內心的不安：“故意？怎麼會？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是不是對方大白天疲勞駕駛，或者是酒駕了？”
她的聲音拔高了八度，顯得刻意而虛假。
林淺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反正警方會調查。我相信如果他真的是故意的，肯定逃脫不了。畢竟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她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你說是不是啊？雨晴？”
她微笑著，雙眼直直地看著她，那雙眼睛黑得驚人，像是能看透所有偽裝，把林雨晴看的頭皮發麻，總感覺林淺好像是知道什麼了。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的？
計劃明明那麼完美，司機是周曼透過三個中間人僱傭的，錢是從海外賬戶轉的，連通話記錄都用了加密軟體。
難不成只要發生意外，林淺都打算把這個事情歸結到她的頭上不成？
“放心吧，林淺，”林玉清這個時候開口道，聲音沉穩有力，“有我們在，絕對不會讓那司機逍遙法外。不管他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酒駕，我們都會讓他牢底坐穿，付出代價。”
林雨晴轉向林雨晴，這才注意到他西裝袖口上沾著的一點咖啡漬——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疏忽。
向來一絲不苟的林家大少爺，居然會穿著有汙漬的衣服出門？
除非……他接到訊息時太過匆忙。
林母也跟著點頭，保養得當的臉上寫滿擔憂，“可不就是嘛。今天你運氣好，命大，所以保姆車那樣子了，你跟司機都沒事，萬一運氣不好，跟那肇事司機一樣，頭破血流，躺在醫院沒有動靜，那才讓人擔心。”
說到這裡，林母還心有慼慼然。
林淺適時虛弱一笑，“是啊，我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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