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疼她。”林雨晴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卻又恰到好處地剋制，“可是……你真的瞭解她嗎？”
她的指尖微微收緊，像是怕顧瑩瑩會抽手離開。
“她恨我，恨我搶走她的人生。”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你覺得，她對你的親近，是真的友情……還是另一種報復？”
顧瑩瑩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襬，林雨晴的話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開她的猶豫。
她看向林淺——那個像驕陽一樣肆意熱烈的女孩，此刻正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紅裙如火，眼神卻冷得像冰。
“你還記得大二那年嗎？”林雨晴突然壓低聲音，睫毛垂下時投下一片陰影，“那個轉學生林楠，一開始對你多熱情啊，後來呢？”
顧瑩瑩瞳孔驟然收縮。
林楠曾瘋狂討好她三個月，最後卻被發現只是為了她顧家小姐的身份，想要一步登天。
這個塵封的記憶像一桶冰水澆下來，讓她痛苦萬分。
林雨晴察覺到顧瑩瑩的僵硬，乘勝追擊，“她知道你是顧家人，她知道你的性格溫柔，所以故意在你面前展現與眾不同的一面，吸引你。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她想要搶走你，報復我。”
說完，她輕嘆一聲，再次重複，“因為她覺得，是我搶走了她的一切。”
而這個時候，林淺原本慵懶倚在沙發上的身體緩緩直起，紅裙如烈焰般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度。
手中的果茶被不輕不重地擱在茶几上，發出一聲脆響，喚回了顧瑩瑩的注意力。
“林雨晴，”她忽然笑了，眼角眉梢卻淬著鋒利的寒意，“你演了這麼多年楚楚可憐的小白花，臺詞還是這麼老套。”
“你說我恨你？是啊，我確實恨。”她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無聲，卻讓顧瑩瑩無端屏住呼吸，“但我恨的不是你搶走什麼人生——而是你永遠躲在受害者的殼裡，用眼淚當武器，把所有人都變成你的墊腳石。”
她逼近一步，指尖虛點了點林雨晴發顫的睫毛，“比如現在，你故意提起林楠，不就是為了讓瑩瑩想起被利用的陰影，好徹底懷疑我的動機？”
林雨晴呼吸一窒，剛要說話，卻被林淺打斷，她目光冷冽，氣場極強，“我的性格本身如此，並不需要為了吸引瑩瑩而做偽裝。至於搶走她，更是無稽之談！”
“是她主動找我要聯絡方式的，不是我！”
林淺冷笑，“你覺得我接近她，是為了利用她，為了她顧家人的身份，那麼你呢？你接近她難道不是為了顧雲深嗎？不是為了顧家的權勢跟資源嗎？”
林淺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刺穿了林雨晴精心維持的假象。
空氣驟然凝固，連顧瑩瑩絞著裙襬的手指都僵住了。
林雨晴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微微發白，但很快又擠出一絲柔弱的苦笑：“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我跟瑩瑩交朋友，跟她哥哥沒關係。”
顧瑩瑩眼珠子微動。
林淺呵呵冷笑，紅唇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那誰知道呢？你都能說我跟瑩瑩交好是為了報復你，那我也能說你跟她交好，是為了她哥哥。”
“你這是無憑無據誣陷我！”林雨晴氣急敗壞，她知道顧瑩瑩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接近她，是為了她的哥哥顧雲深。
林淺反唇相譏，眼神凌厲如刀，“那你不也是空口白牙汙衊我嗎？”
“你……”
林雨晴氣的胸膛起伏，眼眶微紅，二話不說就挽住了顧瑩瑩的胳膊，“瑩瑩，你看，她就是在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