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淚眼朦朧地望向茅清兮。
“晚雨這條命……就全靠嫂子了。”
茅清兮微蹙眉,語氣依舊平淡:
“燕小姐可是國公府的正牌千金,身份尊貴。真若有難處,自有長輩做主,何須我一個外人插手?”
她這話,一半是試探,一半是推脫。
“嫂子……”
冀晚雨急切地想辯解,聲音裡滿是絕望。
“晚雨過的……哪裡是什麼大小姐的日子!”
她猛地抬起手臂,將寬大的衣袖一把捋起。
兩條纖細的手臂上,青紫交錯的痕跡觸目驚心。
一道道傷痕,無聲地控訴著。
茅清兮的眉頭,不自覺地皺得更緊。
這些痕跡,有陳年舊傷,也有新添的。
有幾處,明顯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指甲印清晰可見。
還有幾處,像是被什麼東西抽打過,留下紅腫的印子。
“不止這些……”
冀晚雨的聲音,因極力隱忍而微微顫抖。
“我的背上……腿上……也都是傷……”
她咬著唇,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嫂子也是過來人,應該明白……這世上,多的是表面光鮮,背後卻生不如死的人……”
她這話,意有所指。
冀晚雨知道,茅清兮在宋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她想借“同病相憐”博取茅清兮的同情。
畢竟,同是受盡欺凌的庶女,應該更能感同身受。
然而,她低估了茅清兮。
茅清兮並未被打動,更沒有立刻答應幫忙。
她只是冷冷地看著冀晚雨,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語巧。”
茅清兮突然開口,聲音清冷。
“去請你們少爺過來,就說……他妹妹有事相求。”
“別!”
冀晚雨一聽,頓時慌了,脫口而出。
“嫂子,不能去找哥哥!”
她急切地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若真有難處,找你哥哥才最管用。”
茅清兮語氣平淡,彷彿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我就一個剛來的外來戶罷了,又能幫你什麼?”
能讓冀晚雨如此失態,甚至不惜當眾下跪。
這背後牽扯的事情,定不簡單。
茅清兮不想趟渾水。
洛國公府的事,還是交給冀容白處理為好。
“嫂子,哥哥他……就算知道了,根本指望不上……”
冀晚雨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絕望和無助。
“在他眼裡,我這個妹妹……可有可無。”
她死死咬著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就算我被冀晚棠當條狗一樣使喚,被她欺負得體無完膚,被她逼著夜夜睡在她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