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低聲咒罵了一句,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榻。
不行,得找點事做!
茅清兮隨手抓起外袍披上,拎起佩劍,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郊外的莊子,空氣格外清新。
深吸一口氣,似乎連胸腔裡的濁氣都消散了不少。
茅清兮活動了一下筋骨,在院中空地上緩緩打起一套劍法。
劍鋒劃破空氣,發出輕微的“嗖嗖”聲。
一套劍法下來,茅清兮額頭微微見汗,心中鬱結也舒緩了許多。
她收劍回鞘,目光落在莊子後山的方向。
那裡地勢開闊,最適合縱馬馳騁。
被困在京城那四方天地裡太久,茅清兮的心早就飛到了廣闊的天地間。
她轉身往回走,打算找管家問問莊子裡有沒有馬。
剛轉過迴廊,就聽見管家恭敬的聲音:“夫人起了?可是要用早膳?”
茅清兮搖了搖頭,直接問道:“莊子裡可有馬?”
“有,元帥的戰馬常年棲息此處。”管家連忙回答。
“哦?”茅清兮眼睛一亮,聲音都高了幾分,“可是御風神駒?”
御風神駒,那可是蘇梟將軍冀容白的戰馬!
關於這匹馬的傳說,茅清兮聽過不少。
傳聞當年,冀容白在雲陲遭人暗算,身受重傷,是御風神駒馱著他,硬生生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中殺出一條血路。
一人一馬,在絕境中互相扶持,最終逃出生天。
更有人說,御風神駒通人性,能聽懂人言,甚至能預知危險。
“正是。”管家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不過這匹馬,自從將軍兩年前中毒後,便一直養在這裡了。”
茅清兮聽了心頭一動,問道:“如今在哪?”
“在莊子西邊的馬棚。”
管家見茅清兮一臉興致,又有些擔憂地補充:
“只是夫人,這御風神駒性子烈得很,除了將軍,旁人是萬萬靠近不得的。稍有不慎,恐怕會被踢傷。”
茅清兮挑眉,不以為意:“無妨,你只管帶路便是。”
管家見狀,也不好再勸,只得小心翼翼地在前面領路。
兩人來到莊子西邊的馬棚。
還未走近,就聽見一陣“咴咴”的嘶鳴聲,震得人耳膜發顫。
若是膽小的,怕是聽了這聲音就要腿軟。
茅清兮卻覺得這聲音格外悅耳。
她加快腳步,繞過幾棵老槐樹,一眼就看到了那匹傳說中的神駒——
通體雪白,純淨得毫無瑕疵,在晨曦的照耀下,彷彿披了一層銀色的光暈,耀眼奪目。
“好一匹神駒!”茅清兮忍不住讚歎。
她放輕腳步,緩緩靠近。
御風神駒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到來,前蹄不安地刨著地面,鼻子裡發出粗重的喘息,像是在警告。
“夫人當心,這馬烈得很,會傷人!”管家緊張地提醒,生怕茅清兮有個閃失。
茅清兮卻像沒聽見似的,眼中只有那匹神駿非凡的馬。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它。
“夫人不可!”管家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出聲阻止。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茅清兮已經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
“嘶——”
管家倒吸一口涼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御風神駒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麼多年來,除了冀容白,還沒人能成功騎上它!
他彷彿已經看到茅清兮被掀翻在地,甚至被踢傷的畫面。
可下一秒,他卻愣住了。
茅清兮穩穩地坐在馬背上,一手抓著韁繩,一手輕輕撫摸著御風神駒的鬃毛。
而那匹暴躁的烈馬,竟也出奇地安靜,只是輕輕搖了搖尾巴。
“駕!”
茅清兮清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腹。
御風神駒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茅清兮只覺得暢快淋漓。
她緊緊抓住韁繩,感受著身下駿馬的奔騰,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
一人一馬,如同閃電般在山間穿梭。
管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一人一馬遠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過神,拔腿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