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拽過身旁的刁明遠,幾乎是下意識地,將他推向了那閃著寒光的刀鋒。
刁明遠完全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他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那冰冷的刀鋒,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頰劃過。
閉上眼,想象中的劇痛卻沒有來。
刁明遠睜開眼,只見那刺客手中的劍,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打偏了。
他順著刺客驚愕的目光望去,只見茅清兮手裡,正捏著幾片翠綠的樹葉。
下一刻,茅清兮手腕輕輕一揚,兩片樹葉如同離弦的箭,疾飛而出。
刺客反應極快,抽身後退,卻還是慢了一步,樹葉沒入了他的雙腿。
“呃!”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臉色煞白。
刁明遠劫後餘生,一顆心還在“砰砰”狂跳,他看著茅清兮,眼神複雜。
茅清兮卻連餘光都沒分給他,只是冷冷地盯著前方。
她側身,輕巧地躲過身後刺來的一劍,隨即旋身飛起一腳,正中那刺客的手腕,直接奪過了他手中的長劍。
皇家宴會,自然是不許帶兵器的。她方才,也只能摘這幾片樹葉來禦敵。
可如今,長劍在手,她便如蛟龍入海,再無任何顧忌。
劍光霍霍,寒氣逼人,劍鋒所指,無人可擋。
那些刺客,竟是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眼見茅清兮如此難纏,刺客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改變了目標,隨即殺向剩下三人。
茅清兮旋身而至,如同一道鬼魅,擋在了冀容白的身前。
與此同時,手中長劍一挑,精準地架住了刺向冀容白的一柄長刀。
而茅暮暮和刁明遠,早已嚇破了膽,兩人跌跌撞撞地躲到了冀容白身旁。
茅暮暮死死地抓住刁明遠的手臂,整個人卻像篩糠一樣,瑟瑟發抖地躲在他的身後。
茅清兮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護著冀容白,冰冷注視著包圍而來的五名黑衣殺手。
“哪兒來的鼠輩,也敢在此放肆?”她冷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屑。
黑衣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舉起了手中的刀,猛撲上來。
茅清兮橫劍一擋,“鏘——”的一聲,劍刃相交,火花四濺,勁風掀起她身後的青絲,紅色的衣襬,也隨之翻飛。
她手腕微微下沉,以巧勁逼退了刺客,隨即身形一轉,如同穿花蝴蝶般,與刺客們纏鬥在一起。
冀容白眼神沉鬱,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茅清兮的身影。
只要茅清兮稍露疲態,他就會立刻出手。
即使會因此暴露身份,他也絕不能讓她受傷。
刁明遠愣愣地站在一旁,一動也不敢動。
耳邊,是茅暮暮驚恐的低泣聲。若是往常,聽到茅暮暮這般害怕,他必然會溫柔地靠近開導。
可現在,他卻毫無反應。
他的眼中,只有那一抹翻飛的紅色身影,耀眼奪目,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身影,彷彿要烙進他的眼底,烙進他的心裡。
“主子!夫人!屬下來遲!”
墨川焦急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他一路疾奔,額頭上滿是汗珠,臉上寫滿了懊惱。
適才主子和夫人要賞月,他便留在遠處,不曾想,竟會遇到刺客!
他被幾個刺客纏住,脫不開身,直到現在才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