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餘看著祁蘅,一字一句的果決回答:“是!”
可她的的尾音還未落下,祁蘅已經狠狠咬上她的唇。
那不是吻,是懲罰。
血腥味在唇齒間瀰漫,沒有絲毫溫柔,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桑餘疼得發抖。
但他的手掌鉗制著她的後頸,不容她有絲毫退縮。
“嗚……”
桑餘的背脊抵在冰冷的供桌上,供香與龍涎香的氣息交織著灌入鼻腔,卻被他鐵鉗般的手扣住後腦無法掙脫。
這個人,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她?
十一年了,祁蘅,我在你身邊十一年了。
我為你擋過箭,中過毒,殺過無數人……你救過我,可我也早就還清了啊。
是你把陸晚寧親自娶回來的,是你說過我廢人一個,是你親自當著我的面去愛別人,是你不要我的……那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沒有人逼你。
我只是不願意在看著你了,可你為什麼還要來欺負我?
夠了吧?祁蘅,真的夠了吧!
我連命都給你了,你還要把我的心也挖出來碾碎嗎?
……
桑餘胡亂摸索著身後的供桌,指尖突然觸到一尊銅佛像。
她毫不猶豫地抓起,用盡全力朝祁蘅額角砸去。
一聲悶響,祁蘅的身影轟然倒地。
桑餘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她抱著染血的佛像踉蹌後退,胸口劇烈起伏著。
銅像沉甸甸的重量壓在她掌心,上面還有溫熱的血。
閃電劃破夜空,照亮地上緩緩爬起的身影。
祁蘅額角裂開一道猙獰傷口,鮮血順著眉骨流到下頜,在雪白的臉上劃出刺目紅線。
他抬手抹了把血,不可置信地笑了:“你打我?”
桑餘從未見過這樣的祁蘅——像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連瞳孔都泛著血色。
她抱緊佛像又退兩步,後背抵上冰冷佛龕。
祁蘅彷彿被什麼巨大的絕望重擊,連疼也感受不到了:“桑餘,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傷我……”
桑餘雙手緊握著那尊沾血的佛像,指節發白。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噙著淚,卻倔強地瞪著他:“我說過我要走!”
“謀反前一夜,還說要留在我身邊死也不離開的人……”祁蘅一步步逼近,血滴在青磚上綻開暗花,“現在為了出宮,連弒君都敢了?到底是誰出爾反爾?”
“是你逼我的!”桑餘聲音嘶啞,“您說過會讓我走,你說過的……君無戲言……\"
祁蘅突然暴起,一把掐住她脖子將人拉入懷裡,扯掉她手中的佛像,東西砸在地上,發出巨響。
窒息感讓桑餘眼前發黑,卻聽見他在耳畔輕笑:“那朕現在就改口——”
“陛下,臣妾聽聞你——”
一聲呼喚打斷了他,陸晚寧提著裙襬衝進佛堂,身後跟著戰戰兢兢的宮人。
她看到滿地狼藉和滿臉是血的帝王,保養精緻的臉瞬間扭曲:“桑餘!你竟敢——”
“滾出去!”祁蘅頭也不回地厲喝。
陸晚寧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再也剋制不住憤怒:“桑餘!你竟敢傷害皇上?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拿下她!”
宮人們卻不敢動,沒有陛下的令,誰敢輕舉妄動。
陸晚寧見使喚不動眾人,便怒氣衝衝的上前,可還沒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