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身形微頓,笑容也僵在嘴角。
她今日,根本就沒有見過十王爺!
“陛下,您……是喝醉了麼?臣妾並未與十王爺……”
阿箬正要說什麼,祁蘅忽然把她裹進了懷裡,揉著她的肩膀,聲音沙啞:“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朕的苦心呢?為什麼……”
聲音漸低,祁蘅已經閉上了眼睛,靠在阿箬的肩上睡著了。
十皇子,在這後宮之中從來只與桑餘親近。
阿箬一臉驚駭,心中閃過一個猜測。
莫不是,皇上想的這個人,是……桑餘。
移種桂花樹也是因為桑餘。
皇上還是這麼在乎桑餘麼?
難道……皇上寵幸自己,也是因為……
【阿箬如今和娘娘越發相像了!】
雲雀和林嬤嬤的話在耳邊重重響起,如一道驚雷。
一瞬間,從頭至尾,阿箬想不明白的事情。全部都在這一刻清晰明瞭了。
她……她只是桑餘的替身!
——
翌日,祁蘅醒的很早,阿箬很規矩的睡在他身側,可他沒看一眼就起身準備離開。
動靜驚醒了阿箬。
阿箬看著祁蘅的背影,想到自己原以為是獨一無二的寵愛,其實只是宛若卿影。
等到祁蘅離開,阿箬才睜開眼睛。
她起身,看到衣匣裡的衣服,各種各樣的顏色,只覺得晃眼又厭惡。
等到侍女進來,便看見衣服扔的滿地都是,阿箬翻箱倒櫃不知道再找什麼。
“於寶林?於寶林這是怎麼了?”
阿箬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侍女,語氣顫抖堅定:“今後,我的衣匣裡,只准放杏黃的衣服,別的一件都不能有,明白麼?”
侍女被阿箬的話整得雲裡霧裡,但還是急忙點了點頭。
——
自從賀貞刺殺失敗後被圈禁,賀氏一族流放的流放,降職的降職,賀明蘭自然也被廢棄。
陸晚寧少了一把肯替她做事的刀,可放眼宮裡,她一時也找不出可以任她驅使的傀儡。
但陸晚寧忽然想到了一人。
阿箬剛剛把其他顏色的衣服都處理了,將桑餘給她的簪子戴在頭上,手下人就來通傳,陸晚寧來了。
阿箬想到陸晚寧會來,或是給她下馬威,或是來折辱她,她早就做好準備了。
院子裡,阿箬跪著,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說道:“恭迎貴妃娘娘!”
陸晚寧緩緩走近,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海棠香氣。
阿箬閉上眼睛,抖了一下,想象著陸晚寧會如何折磨自己搶了陛下的寵愛,她骨子裡就對這些上位者恐懼。
況且,冬日裡在浣衣局,陸晚寧更是看著賀明蘭與張嬤嬤欺辱打罵自己,險些害了她和桑餘的命。
然而,良久後,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溫婉的笑:“妹妹怎麼這麼怕本宮?”
阿箬手指一抖,卻又有些意料之外的茫然。
陸晚寧忽然伸手扶她:“快起來,自你晉位後,咱們還沒好好的說說話呢。”
阿箬錯愕的看著那雙扶著自己的纖纖玉手,微微失神:“貴妃娘娘……”
陸晚寧摸了摸她的臉,笑道:“從前倒是沒發現妹妹是個美人坯子,還是陛下眼光高。”
阿箬羞愧的低下了頭。
她也是昨夜才知道,自己被寵幸,只是因為這張和桑餘有幾分像的臉。
但是陸晚寧很溫柔,似乎沒有惡意。
她喉嚨微緊,怯懦的小聲問道:“貴妃娘娘大駕光臨,是為何事?”
陸晚寧莞爾一笑,拉著她的手坐下:“昨日陛下為你在御花園種了桂花,整個後宮都豔羨不已,本宮自然也是。”
阿箬垂著眼,想到這些,就覺得渾身的血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