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不想看著一個婢女在祁蘅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重!
她俯身,金步搖的流蘇在桑餘眼前晃啊晃,她的聲音很低很低:“是不是很氣惱?你就等著自己被棄之敝履吧,看那時,誰還會再護著你。”
桑餘想到昨日傍晚阿箬來找自己,怎麼了許多關於祁蘅的事,她還問,祁蘅為自己簪過發麼?
也就是說,祁蘅為阿箬簪發了。
她做過那麼多事,流了那麼多血,至死不渝的陪著他伴著他,可他最終,卻將這些過去盡數化為扎向自己的刀子。
\"咳——\"
一口鮮血毫無預兆地從嘴角溢位。
桑餘隻覺得後背箭傷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陸晚寧精緻的面容開始扭曲旋轉。
“娘娘!”林嬤嬤和雲雀驚叫著撲上來。
陸晚寧後退兩步,嫌惡地拎起裙襬避開血跡:“這就受不住了?”
她轉頭對隨行的青黛道:“去請太醫吧,就說昭妃娘娘舊傷復發,可別怪到本宮手上。”
桑餘倒在林嬤嬤懷裡,視線模糊間看到雲雀哭著往外跑。
四周變得好安靜,光芒極致刺眼,而後一切歸於黑暗。
桑餘想,祁蘅真的狠。
他真的想讓她徹底孤苦無依,被所有人拋棄背叛。
這就是那日他說的,惹怒他的下場麼?
那麼祁蘅,你做到了。
——
祁蘅正在與大臣一同議事,伸手去拿面前的茶杯。
可不知怎麼回事,手一抖,杯子被打翻了。
祁蘅看著湮開的茶水,心莫名慌亂起來,跳的很快。
“罷了。”
他開口打斷:“今日不早了,此事就依著馮丞相所言去辦就好。”
大司馬聽到這話,欲言又止,卻又無計可施,狠狠地瞪了一眼馮崇。
待到眾人散去,宮人已經將桌面打理乾淨,趙德全為祁蘅遞上帕子。
祁蘅擦拭著手指,這才想起來上午陸晚寧去過桑餘的宮裡。
“貴妃回去了麼?”
趙德全抿了抿唇,心想您總算是想起後宮的這兩位了。
“早就回去了。”
回去了?
祁蘅頓了頓。
那照理說,桑餘應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寵幸她人的事情,可為何還不來找自己?
他封陸晚寧為貴妃的時候,她都鬧了脾氣。
如今倒是能坐得住了。
祁蘅想見見她,看她是否真的不在乎。
“朕……也有大半月未去紫宸殿了吧?”
趙德全說:“二十二天了。”
祁蘅“嗯”了一聲,隨意道:“畢竟昭妃受了傷,是得去探望探望了。”
趙德全暗自挑了挑眉。
看來陛下終於是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