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賀貞閉上眼,緩慢地撥弄著手裡的紫檀念珠。
“一點都沉不住氣,一個宮婢而已,難道還處理不掉?”
另一個妃嬪道:“可是,這人日日在乾清宮啊,我們就是想動手也沒機會。”
“整天霸著陛下,實在是妖女,迷惑君心,該死!”
賀貞聽著一言一語的爭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似乎已經有了打算。
——
祁蘅拉著陸晚寧,不知不覺就到了乾清宮。
如今日漸暖和,夜裡的風也不刺骨,可祁蘅還是把自己的狐裘脫下來披在了陸晚寧的身上。
陸晚寧被他這樣溫柔的對待,頓時之間更加委屈,鼻尖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
“陛下,你為何……要寵幸桑餘?你都沒有寵幸過我!”
“晚寧,朕說過要等春日,為你準備椒房之禮,若是隨意要了你,豈能代表朕對你的心意。”
“那桑餘呢?”
祁蘅溫和的笑了笑,將陸晚寧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說道:“朕的心,從來都只因你而動,桑餘隻是順手拿來用慣了的物件,你怎麼能拿自己和她相比?”
陸晚寧如今已是半信半疑了:“當真?”
“你不信朕,可也該信我們的那三年。”
“我自然信。可陛下,可你對她,實在是……太不一樣了,她都敢殺朝堂命官,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所以朕才要日日折磨她。”
祁蘅伸手,輕輕揉捏著陸晚寧的耳垂,弄得她面紅心跳。
“朕那不叫寵幸,是折磨。朕,只會寵幸你。”
陸晚寧的懷疑這下徹底煙消雲散。
她瞭解祁蘅,祁蘅的確是這樣的性子。
她也篤定祁蘅愛她,否則也不會當初追到北境尋她表明心意。
“至於你哥哥,朕也給了他戶部尚書之位。但當時人證物證俱在,朕實在不能處置桑餘,你不要惱朕。”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晚寧也不好再鬧下去。
左右,桑餘也只是一個奴婢出身。
什麼妃子,位份抬得再高又有什麼用?
她將來當了皇后,第一個處死她。
陸晚寧點了點頭,準備回宮,想把狐裘還給祁蘅。
祁蘅卻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你別冷了,穿著吧,朕叫趙德全派人送你回去。”
陸晚寧心裡一點都不冷了,嬌羞柔軟地點了點頭。
人被送走了,祁蘅還站在那裡。
看似是在目送陸晚寧,實則,昏暗宮簷下的神色逐漸冷峻。
陸晚寧其實一點都不瞭解祁蘅。
能在宮裡苟活攀爬二十三年的帝王,哪裡會是一個她就能猜透的。
祁蘅收回了目光,眸色生冷,打算回紫宸殿。
可一進去,他的步子就停住了。
桑餘面色蒼白的站在那裡,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大氅,看著他。
祁蘅的手指緊了緊,他心裡瞬間空了一下。
方才的所有話,她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