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很快就好了。\"他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聲音卻冷得像淬了毒,\"這次加了很多藥,阿餘什麼都不會記得。\"
桑餘意識模糊,但是她依舊搖著頭,想要掙扎,卻被祁蘅牢牢按在懷裡。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快速流逝,是和任何時候都不同的,虛無的痛,桑餘察覺自己快要死了。
死了……其實也挺好的。
到了後半夜,京城裡又落了雪。
整個宮殿安靜的出奇。
桑餘躺在榻上,像是死過了一遍一般,臉頰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祁蘅就坐在榻邊守著她,還以為桑餘不願意理他。
他輕聲呢喃:“阿餘,朕原諒你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等你身上的傷疤褪了,一切就又回到以前了。”
桑餘仍是他身邊最忠心的奴婢,仍是他最聽話的桑餘。
“阿餘,等過了冬,我們就要一個孩子,你生生世世,就都沒辦法離開朕了。”
祁蘅一想到這裡,眼中就浮現志在必得的笑。
可懷裡的桑餘卻仍舊半點反應也沒有。
她只是睜著眼睛,眼珠渾濁,一動不動。
“阿餘?”祁蘅又喚了她兩聲。
他皺緊了眉毛,很不耐煩:“桑餘,你再你不說話,朕就當你答應了。”
“朕要你永遠留在朕的身邊,哪兒也不準去。”
“你要是敢違拗朕,朕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桑餘仍是沒有反應。
祁蘅終於察覺到了不妙,他面色頓時凝固。
祁蘅緩緩的抬手,試了試桑餘的呼吸,卻只感覺到冰涼徹骨的冷意。
“桑餘!”
他慌亂起來,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可懷裡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御醫!”祁夜幾近崩潰的吼道:“來人,傳御醫!”
夜裡,整個乾清宮一片燈火通明,所有人戰戰兢兢的跪倒了一大片,個個不敢言語。
曾太醫顫顫巍巍的鬆開桑餘的脈搏,撲通一聲跪倒在祁蘅腳下。
“陛下……”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祁夜抓住了他的領子:“說啊!桑餘究竟怎麼了?”
曾太醫滿頭冷汗,哆嗦著開口:“應是藥量過重,娘娘的心力承受不住……”
“不是你說這藥多了也無妨嗎?”
曾太醫慌了神,他其實就是個草包民醫,在南疆待過幾年。
是有人花重金將他舉薦到了陛下面前,讓他答應皇帝告知這種失憶的方子。
可如今真問起來,他是真的不知事情怎麼會變成如今這種情況。
人怎麼就連氣息都快沒了?
有個道行多年的老太醫討來了煎藥用的藥渣,對著方子一一檢視。
忽然,他捏起一塊渣子,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老太醫眸中一震,隨即慌忙跪下。
“陛下,這藥渣中,有一味藥,與方子對不上!”
祁蘅瞳孔驟縮:“什麼藥?”
“忘憂草,此藥服用過甚,恐怕會導致失智離魂,再也無法……甦醒”
祁蘅以為自己聽錯了,向前一步,聲音都有些暗啞:“你是說,桑餘再也醒不來了?”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好,好得很吶!”祁蘅冷笑,身形顫抖。
“朕竟然會信你這種妖醫……”
還沒看清,祁蘅拔出了床頭的御劍。
冷鋒乍現,曾太醫整個人一顫。
等他反應過來,脖頸處的鮮血早已噴湧而出。
整個大殿慌作一團,所有人都嚇得俯下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