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再等三天,如果趙魘不救她,系統不恢復,她會自救。
帳外計程車兵似乎輪班了,宋斬秋默默聽著他們的動靜。在這三天裡,她會盡可能掌握這些有利於她逃跑的資訊。
屋外甲冑相磨,那個男人又來了。
他依舊戴著黃金面具,薄薄一層,卻遮掩了他幾乎大半的五官特徵。
“宋斬秋。”
她的名字被他念出來,莫名帶著一些繾綣和冗長的思念。
男人的嗓音低啞,他坐在她身邊,想觸碰她的手蜷了蜷,最終還是放棄了。
宋斬秋捕捉到這個細節,微微睜大眼,露出一個無害的表情:“你認識我?”
男人看著她的表情,露出的薄唇淺淺勾起:“是啊……等你什麼時候猜出我是誰,我就放你走。”
宋斬秋的表情收了收,垂下眼睛,抱住自己的膝蓋。
微微蹙起的眉間,略帶害怕的眼,還有尋求安全感的姿勢,她將自己扮演成脆弱的,無助的女孩。
她抬起眼看向他,鹿眼含著些許淚,將落不落,略帶著一點怯意:“你抓我有什麼用呢……”
說著,一滴淚恰時垂落。
男人看著她細微的表情,低罵了一句。他粗糲的大掌捧住她的半張臉,將那滴設計好落下的眼淚輕輕撫去。
他喉結滾動兩下,別過眼去不敢看她:“我是為了幫你。”
宋斬秋低下頭,將自己埋進臂彎裡。
男人立在原地看了她很久,最終什麼都沒說,離開了軍帳。
宋斬秋抬起頭看向那晃動的門簾,面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她擦乾臉上的眼淚,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想,應該有辦法揭開他的面具了。
……
嶺州城行宮,趙魘攥著一隻琉璃杯,竟生生將它捏碎。
前來稟報的探子跪著不敢抬頭。
淅淅瀝瀝的鮮血從趙魘手上滴落,他鬆開手,碎片散落一地。
座下的臣子擰著眉頭勸誡:“陛下,這女子竟然宿在將軍帳中,可見來我大殷居心叵測,不得不防!”
探子去刺探得到的訊息是宋斬秋早有相好,自從進了敵軍將領的軍帳就沒有再出來過,夜夜受寵。
趙魘閉著眼,眉眼壓低,唇瓣緊抿近乎發白,一字一句似乎都淬著劇毒:“再探。”
臣子們當然不希望宋斬秋被找回來,因此刺探得來的資訊傳到趙魘那,都是添油加醋的。
當然,商軍也有可能是故意透出這樣的訊息給他們。
趙魘盛怒之下已經無法辨別任何資訊的真假,他瞪著虛空的雙眼看向殿外黑洞洞的天色,天空巨雷滾滾,似有一場大雨。
他甚至不知道,剛剛捏碎的是酒杯還是他的心。
趙魘只能把自己堆在一片軍政要務裡,在杳無音信的等待中耗盡自己所有的平和,滿身戾氣。
……
一場夜雨傾盆,天空澄澈。
烏泱泱的商軍再次壓境,泥濘的路上馬蹄踏踏。
為首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他沒有戴面具,遙遙與城牆上的趙魘對視。
“殷朝陛下,我等不欲再戰,結受趙奚所騙,只要你把他給我,商軍便退,如何?”
他隻字未提宋斬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