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俊秀白淨的小太監脫下外衫,輕手輕腳掀開她的被子。宋斬秋墜入昏昏沉沉的夢境裡,對外界的一切一無所知。
這群小太監是剛入宮的,對趙魘的暴戾只知一二,不甚清楚,這才敢收了劉美人的好處,來勾引她。
前朝便有後妃豢養宦官的例子,哪怕是些野史醜聞。劉美人說陛下一怒之下廢后,她有法子保住他們,畢竟皇后家族沒落,無甚助力。
宋斬秋穿著鬆鬆垮垮的寢衣,藕臂微露,睡得香甜。
幾個小太監燻了濃濃的甜香,剛進宮的嫩茬兒,身上也沒有難聞的味道。
他們有的跪坐在她枕邊,有的躺在她身側,衣領半開,一幅魅惑主上的風情樣。
若有人此刻進來,必得罵宋斬秋是個不守婦道,淫亂荒唐的皇后。
系統拿不準宋斬秋的意見,如果她此刻清醒,會主動走進這個圈套嗎?
它有些焦急,呼喊她卻沒有回應。
偌大的寢殿,黏膩的薰香將人浸泡在裡頭,口鼻都淹沒,無處可逃。
系統看著那幾個披頭散髮的小太監,檢測到趙魘正往這邊來了,它選擇接管她的身體,這樣能強行讓她清醒過來。
宋斬秋忽然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她從那深沉的夢裡飄起來,看見自己睜開眼。
這種感覺甚至類似瀕死,她以為自己著了旁人的道,吃了什麼毒藥死了,連忙呼喚系統。
系統的聲音一下子調到最大音量,她的魂魄砰然墜地,心臟在胸腔中劇烈鼓動,她撐開沉重的睡眼,四下茫然看了看。
“宿主,你昏迷了。”
它能讓她清醒,但肉體所遭受的藥效依然存在,宋斬秋像一個溺水的人,拼命要把口鼻伸出水面,才能抗拒那種沉重的睡意。
幾個小太監見她醒了,都駭了一跳,幾個人交換了眼色,都不大敢動作。
宋斬秋努力坐起身子,混沌的大腦只能保持片刻清明,她被周遭的甜香薰得幾欲作嘔,掩住口鼻,聲音悶悶的:“都給我出去。”
她的腦子不太靈光了,看見忽然出現在榻邊的幾個小太監,第一反應便是驅逐。
系統現在充當她那昏死的大腦神經,它出聲提醒道:“宿主,這應該是許縝的陰謀,他想讓你背上淫亂的罪名。”
宋斬秋渾身的衣袖都燻入那種味道,她眼圈都有些發紅,不是想哭,是辣的。
幾個小太監見她似乎要流淚,又見她身嬌貌美,以為她十分好欺負。
其中一個膽大的太監卻沒被她喝退,膝行至她身側,扯住她鬆垮的大袖,音色輕柔魅惑:“皇后娘娘國色天香,我等仰慕之情,不可收拾~”
宋斬秋渾身無力,被他輕輕一拽便軟倒在床上,眼前一片白花花的肉,帶著讓人發暈的香味。
“宿主。”
“趙魘馬上就要到了。”
宋斬秋在心裡怒罵:“我怕什麼,我又沒通姦,我只想吐。”
幾個小太監都大膽起來,似那坊間南院裡的孌童,都想對她動手動腳起來。
燭火柔柔地舞著,帷幔被夜風揚起,拂過窗前的月亮。
趙魘穿著霽藍的常服,腰間玉帶,長髮用緞帶鬆鬆束在背後,少了凌厲冷漠的氣質。
他眼下有連日理政的青黑,單看他的眉眼,陰鷙又晦暗,像雨林裡溼冷的苔。
但他此刻神情是輕快的,一想到能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就連唇角都勾勒起一抹和緩的笑。
大殿寂靜,趙魘猜想著她現下在幹嘛,是趴著看話本,還是光著腳在地板上扎馬步,美曰其名鍛鍊。
宮殿深廣,他越往裡走,薰香的味道就愈發濃郁。
他額角有些抽痛,這味道讓人不適,甚至有些激發他的暴虐,躁動不安的嗜血因子在血管裡蹦跳起來。
帷幔重重,他勾起的唇角漸漸放下,越走越近,那遮擋的帷幔就越薄,彷彿有什麼正拉開重重的帷幕,等著讓他看一場好戲。
“宿主,趙魘來了。”
可以躺下數十人的床榻上,幾個宦官三三兩兩繞在她的周身,像野狐哄搶一塊肉一樣,宋斬秋把腦袋埋在被子裡,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