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斬秋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癢意,阿比索斯正在用它小小的尖牙碾磨著她的指尖。
就連這傢伙的口水,都帶著一股海的苦鹹。
她不小心碰到它的舌尖,軟軟的冰涼,像是在海里伸手不小心抓到的水母。
原來,鮫人也喜歡用輕咬來表達依賴嗎?
但其實這只是阿比索斯自己的習慣。
宋斬秋在它這裡的意義遠勝過食物,或是其他一切亮晶晶的寶物。
它的利爪會不小心傷害她,它的皮肉又是冷硬的,只有柔軟的唇舌,能容納它對她的所有情感。
“阿比索斯,你哭了?”
宋斬秋正捧著它的臉,突然幾顆冰涼的珠子從她手背上劃過,宋斬秋定睛一看,竟然是它眼裡淌出的幾滴淚,滾落間變成幾顆晶瑩的珍珠。
阿比索斯眨了眨眼,眼底那片碧藍的海水愈發顯得瑩潤。
“鮫珠?”
她撿起一顆放在手心,透過那顆圓滾滾的珠子,看見阿比索斯略微沁著紅色的雙眼。
阿比索斯慌亂地後退了半米:“我沒有哭。”
宋斬秋端著那顆鮫珠笑問:“這是什麼?”
阿比索斯不再解釋了,一猛子沉進水裡,冒出幾個泡泡。
宋斬秋住在海鎮上的時候也聽聞過關於鮫人的傳說,據說鮫人的眼淚會掉下來變成珍珠,一顆鮫珠便價值連城,阿比索斯一哭,就哭出這麼多來。
如果還有迴歸人類社會的可能性,她應該身家過億了。
阿比索斯沉入水底卻並沒有遊走,只藏匿在水底看著她,看她拿起它的眼淚們細細觀察,阿比索斯覺得有點丟臉。
鮫人是不輕易落淚的。
人們口口相傳的鮫珠珍貴,也是因為鮫人這一生落淚的次數很少。
它有點懊惱地揍了自己兩下,甩著尾巴游走了。
剛游到這裡的小丑魚被它突如其來的一尾巴甩去了老遠,又罵罵咧咧地從遠處遊了回來。
……
海鎮的港口是這個鎮子最繁華的地方,不論晴天下雨,這裡總是客來客往,從遠處運來珍貴的香料絲綢,又從這裡運走海鹽魚肉。
因此,萊納德一行人到達這裡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他衣著普通,只是腰上彆著的兩把槍叫人對他另眼相看幾分。
這是一艘經過大風大浪的航船了,船帆上七七八八的布丁,還有船體上因撞擊暗礁而留下的傷痕。
“終於找到有同類生活的地方了,萊納德,你可必須請我們喝上幾扎啤酒。”
萊納德摘下帽子,露出一張意氣風發的青年人的臉,他綠色的眼睛噙上一抹笑意:“當然,今晚歸我買單。”
小鎮上的人初次看見這樣的一群人,走在大街上都對他們頻頻側目。
男女老少,穿戴怪異,要麼腰間別著手槍,要麼背後揹著長槍,談笑聲音很大,海鎮的人們都頗為內斂,大街上只聽見他們戲謔的調笑聲。
一行人湧入街邊的一家酒吧,啤酒烤肉,談笑間引來幾個好奇的海鎮居民。
“請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我們是海盜,掠奪大海的珍寶,裝進我們自己的袋子裡。”
萊納德回答得很隨意,一夥人瞭然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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