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很重的血腥味。
宋斬秋四處看了看,竟然沒有看見阿比索斯的身影。
但是貿然說話是很危險的,畢竟她不知道屋裡有多少人。
木質的樓梯上有鮮血流下,順著階梯的形狀一點點爬落到一樓。
“宿主,阿比索斯在二樓。”
宋斬秋點點頭,靴底沾染些許血跡,她提步向上走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堪稱恐怖的情形。
血泊,幾具發青了的屍體,還有散落四處的血肉。
以及一個看起來很無辜的阿比索斯。
他蒼白的臉上蹭上了幾塊血跡,還是溼潤的,甚至沒有乾涸。
“秋。”
阿比索斯坐在地上,視線在空中茫然地找尋,手裡還死死握著一把槍。
“阿比索斯,他們都是你殺的嗎?”
宋斬秋伸腳踢了踢一具趴著的屍體,還沒有完全發硬,似乎就是剛才的事。
阿比索斯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闖了進來,說要來殺你。”
“殺我?”
阿比索斯指了指萊恩的屍體,點了點頭。
萊恩和萊納德長得很像,兩人眉眼間的兇狠都如出一轍。
宋斬秋將槍別回腰間,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我把他殺了,不對嗎?”
阿比索斯聽著耳邊清淺的呼吸聲,看似忐忑地問道。
他哪裡是忐忑,分明是一副討賞般的姿態。
宋斬秋看破不說破,竟然還有心情笑了出來:“你做得很對,又保護了自己又保護了我。”
阿比索斯壓抑著雀躍的心情,然而唇角還是忍不住翹了翹。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從前人魚族群裡,如果要得到自己最喜歡的人魚,就要和競爭者搏鬥,鮮血氤氳,鱗片紛飛,越厲害的那個,越能得到青睞。
所有覬覦她,傷害她,試圖奪走她的人,阿比索斯都會用自己的利爪將他們全部撕碎。
他在秋面前總是假扮弱者,以此得到她的憐愛,讓她忽視他在其中展現的暴戾。
宋斬秋拍拍他的腦袋,看著地上的屍身陷入片刻的沉思。
血液順著木質的地板縫隙流了下去,這棟房子估計不能住人了。
況且,殺了人很不好交代了。
宋斬秋用手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後者睫毛輕輕扇動,似乎很依戀她手上的溫度。
“阿比索斯,還記得我們之前做過什麼約定嗎?”
阿比索斯有些迷茫地微微歪頭,臉上暗紅的血跡和這副表情極為違和,透露出幾分乖張。
“我們之前約好了,要去極海的。”
“只要你想,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阿比索斯愣住了,冰冷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去、極海?”
他的嘴角有些撐不住了,露出顯而易見的沮喪。
“可是,阿比索斯已經沒有尾巴了。”
阿比索斯沒有尾巴了,她會不要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