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駭人的，是顧司禮的眼睛。
那雙曾經深邃銳利的眼眸，此刻佈滿蛛網般猙獰的血絲，赤紅一片。
他喘著粗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看向驚愕地坐在床上的雲檸。
隨即，又猛地轉向陳子期。
這男人，竟然蓋著雲檸的被子！
那熟悉的顏色，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顧司禮的心上！
“抱著進了出租屋。”
“整夜都沒有出來。”
江宇的話，再次迴響在顧司禮的耳邊。
“咳咳咳……”
裹著血腥氣的咳嗽，從顧司禮胸腔裡爆出。
劇烈的疼痛，卻沒能阻止男人的動作。
他抬起腳，三步並做兩步的走向陳子期，快的只剩殘影。
“顧司禮！你幹什麼？！”
雲檸下意識地想撲過去，想阻止。
但太遲了。
下一秒，顧司禮的拳頭，直接撕裂空氣，砸向陳子期那張帶著無辜神情的臉！
“嘭！”
陳子期的頭被打得猛地偏向一側，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踉蹌。
接著，整個人撞在旁邊的舊桌子上，震得上面的雜物，亂七八糟的掉了下來。
雲檸瞪大眼睛，明晃晃地看到陳子期嘴角被打得破裂。
接著，一道刺目的鮮紅蜿蜒流下，染紅了他蒼白的下巴。
“顧司禮！你瘋了！住手！”
雲檸撲過去，攥著顧司禮的胳膊大喊，“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
顧司禮胸口起伏。
胸腔裡的心臟，高燒剛退的大腦，久咳不愈的肺腑。
此刻，全都像是被針扎一般，疼的千迴百轉。
可雲檸，卻絲毫沒有關心他，眼中只有對陳子期的關心，對自己的質問。
儘管如此，顧司禮依舊沒有怪雲檸。
他只是覺得，是陳子期迷惑了她。
罪魁禍首是陳子期！
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
陳子期慢慢抬起臉，看向顧司禮。
那流著血的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這是一個充滿了勝利者般的，充滿了惡意的笑！
快得如同幻覺。
卻清晰地映入顧司禮的眼中！
陳子期在挑釁他！
他就是在故意的！
顧司禮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徹底消失？
他再次向陳子期抬起手：“找死！”
“住手！”
雲檸的動作卻更快。
她張開雙臂，快步擋在陳子期面前。
女孩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憤怒地盯著顧司禮，瞳孔裡，還倒映著男人微微扭曲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