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衛所兵們看著,一個個流著口水,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不要說普通衛所兵了,就連杜千戶,也忍不住吞嚥口水。
這大鍋菜,這白麵饅頭,看著就香啊。
突然,杜千戶看到一個熟人,微微愣了一下,邁步上前,仔細確認:“蘇護!是你?”
那人抬起頭來,有些尷尬地朝著杜千戶笑了笑:“屬下見過千戶大人。”
這個蘇護,是杜千戶手底下的一個總旗官。
之前懷安城一戰,杜千戶連同一眾屬下,都被俘虜。
這個蘇護,也是其中的被俘官兵之一。
但是,後來杜千戶運氣好,被選中作為信使,被放回府城,給知府大人傳信,說明榆樹灣防衛團要和談的意圖。
蘇護等人,則是繼續留下做俘虜。
不曾想,今天竟然在這裡再見。
這時候,杜千戶又注意到,不僅僅是蘇護一個,後面隊伍中,許多工人都是他那些被俘的手下。
此時,大家都端著鐵盆,狼吞虎嚥地吃著大鍋菜,滿嘴流油。
杜千戶有些不爽了。
就連他,都吃不上大鍋菜呢。
這些傢伙,怎麼先吃上了?
杜千戶:“蘇護,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俘虜嗎?不是每天只能吃兩頓糙糠稀粥嗎?”
杜千戶被放出來前,每天只能吃兩碗糙糠稀粥,餓得渾身乏力,兩眼發黑,那是他最痛苦的回憶。
蘇護點頭:“是啊,千戶大人。普通俘虜,一天的確只能吃兩頓糙糠稀粥。但是,榆樹灣的大人們……啐。榆樹灣不讓稱呼大人。”
蘇護口誤,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繼續道:“後來,榆樹灣招聘修路工人,說給我們一個勞改的機會。只要我們好好幹活,就讓我們享受和普通修路工人一樣的伙食待遇。”
杜千戶低頭看了看蘇護鐵盆裡的飯菜:“普通修路工人的伙食待遇,是每天吃這樣的大鍋菜,一天四頓飯?”
蘇護點頭,一臉滿意:“是的。我們每天四頓飯,頓頓管飽。但大鍋菜不是天天吃,比如昨天,我們吃的是燉雞。”
大鍋菜不是天天吃,昨天吃的燉雞……聽一聽,人言否?
有那麼一瞬間,杜千戶都想動手打人了。
他這個做千戶的,都已經好久沒吃雞了啊。
身後衛所兵:“蘇總旗,我們也想做榆樹灣的俘虜,您幫我們指個道吧?如何才能成為榆樹灣的俘虜?”
他們也想吃雞啊。
他們也想吃大鍋菜啊。
有白麵饅頭吃,煮土豆管飽……這不是神仙一樣的日子了?
杜千戶眼睛瞪得像是牛眼一樣。
這些手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啊。他這個千戶還在這裡呢,竟然敢公然問,如何才能成為榆樹灣的俘虜?
不過,回頭只見所有衛所兵都一臉期待地看著蘇護。
杜千戶知道,這是人心所向。
他只能暗暗嘆口氣。
不敢多說什麼了。
他毫不懷疑,如果榆樹灣真的要收留這些衛所兵,他要是敢阻攔的話,不用榆樹灣方面做什麼,這些衛所兵就能把他給撕碎了。
蘇護:“兄弟,想當榆樹灣的俘虜,得先跟榆樹灣打仗啊。不過,我勸你謹慎。榆樹灣防衛團很能打,他們的土大炮,一炮就能炸翻一大片人。那大鐵車,開起來撞人不講道理的……我在這裡有句忠告,千萬不要跟榆樹灣防衛團為敵,如果真在戰場上遇到他們了,要拉著周圍同袍一起投降,大家都扔掉武器,抱頭蹲下,就沒事了。榆樹灣防衛團真的不殺俘虜。但是,你別讓你周圍不懂事兒的同袍連累了你。”
那衛所兵:“多謝蘇總旗告知。如果哪天,兄弟有幸能成為榆樹灣俘虜,一定不忘蘇總旗的指點之恩。”
蘇護:“小事小事。希望兄弟早日得償所願。”
荀虞夔聽著這些衛所兵的對話,簡直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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