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髮:“諸位不必如此。在我們榆樹灣,不興這個。咱們都是炎黃子孫。神明大人說了,炎黃子孫人人平等,除了祖宗父母,誰都不跪。”
說著,他示意一下。
旁邊幾個實習生立刻上前,將這八個總旗官扶了起來。
八個總旗官前途未卜,自然不敢站起,執意要跪下。
實習生:“我們這裡人人平等,人跟人之間,是不用跪拜的。你進入我們榆樹灣之後,看到過誰動不動就跪的嗎?你們要想加入榆樹灣,第一步就得改造思想。靠這種腐朽的舊思想,在我們榆樹灣是行不通的。”
那八個總旗官互相看看。
他們進入榆樹灣之後,的確沒看到誰給誰下跪。
就連和談期間,在會議室,榆樹灣方所有人都是平等落座。
這八個總旗官沒再堅持,怕惹人家不高興。
陳婉兒:“你們如果真心想投靠過來,我們榆樹灣願意接收你們。而且,因為你們是投誠,並非戰場被俘,所以,不用做戰俘,不用勞改。”
他這句話一出口,八個總旗官在開心的同時,又有幾分對前途未知的忐忑和慌張。
沈長髮:“你們在朝廷當差時,待遇如何?”
一個膽子大的總旗官:“回里正大人的話,我們總旗官朝廷定的是月餉紋銀七兩零五百文,但我們一直都是領的半餉,且已經欠餉一年多。”
另一個總旗官:“這還是我們總旗官,下面小旗官欠餉更多。至於普通衛所兵、墩兵,他們根本就沒有餉銀可拿,一天能混上兩頓飯,偶爾帶回去一點糧食,就謝天謝地了。”
事實上,這兩年陝西衛所兵的狀況,比這兩個總旗官說的還要更加糟糕。
衛所兵屬於軍戶。
當朝實行屯田制,底層軍戶是沒有自己的田地的。
他們戰時打仗,平時屯田。名義上耕種的是朝廷的田地,事實上被將領們帶回去,幫自家耕地,是出力不拿錢的免費長工。
所以,軍戶地位極低。
就連民戶的普通老百姓,也瞧不起軍戶。民戶家有女子要結親的,都不願嫁到軍戶家。
倒是有的民戶,家裡過分貧困,或者有兒子長得歪瓜裂棗、有殘疾的,會娶軍戶家的女兒。
軍戶幾乎沒有自己的產業,全靠朝廷發的糧餉過活。
天啟以來,陝西連年天災,糧食絕收。
從崇禎年開始,國庫日益空虛。慶陽府並非邊鎮,衛所兵欠餉非常嚴重。
發下來的一點錢糧,再被層層盤剝,真正到底層軍戶手中,連自己一個人餬口都做不到,更不要說養家。
軍戶多有被餓死的。
所以,每當有人揭竿而起,只要振臂一呼,就會有大批軍戶加入其中。
這就導致陝西的流賊根本就剿不滅,剿不完。
再加上這些軍戶雖然落魄,但他們祖祖輩輩都是打仗的,往往頗懂一些練兵,以及行軍打仗之道。
加入流賊之後,往往能迅速形成一定的戰鬥力。
這些事情,沈長髮等老人原先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近來,神明大人給他們賜下資料,系統地講解過。
所以,榆樹灣眾人都十分清楚。
沈長髮:“你們都會騎戰嗎?”
還是那個膽子大的總旗官:“會。我們祖祖輩輩,都是做總旗官的。現在即便人吃不上飯,家裡的戰馬也都養著呢。別的不敢說,騎馬砍殺,是我們吃飯的本錢。”
沈長髮:“好。你們到了榆樹灣,你們的馬,還是你們的;你們的刀,也還是你們的。至於你們的待遇,在榆樹灣給你們翻上幾番,每月發餉,糧十五石,而且,可以足額實發到手。你們幾個,升任百人隊長。可以從俘虜的官兵裡挑選手下,每人組建一支百人的馬隊,你們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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