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後,趙清玄隨手就丟回去了。
這東西留在現代沒用。
留在榆管區,回頭可以在瀋陽建個博物館,讓後人銘記這段歷史。
女真註定不能如同原有歷史那樣輝煌了。
但建州女真區區數萬人,舉起反明大旗之後,越打越強,竟然佔據了近乎整個遼東。
這已經足以讓後人引以為戒。
野豬皮在遼東對漢民的屠殺,遼東百姓經歷的苦難……
都要記錄在博物館中,供後人觀瞻,以史為鑑。
炎黃子孫,從來是不憚於談自己的屈辱史的。
比如靖康恥,有宋一朝,從始至終沒有忘記,每一個百姓,談起來都是咬牙切齒。
到後世讀起來,還是讓人扼腕嘆息。
再比如,從十九世紀到二十世紀的百年屈辱史,更是在歷史書中大書特書,讓子孫後代銘記,讓每一個華夏兒女都知道,落後就要捱打。
在不久的將來,榆管區也要建設博物館。
在榆樹灣建造博物館,從文字記載,到儲存實物……來記錄崇禎年間當地百姓遭遇的這段悲慘歷史。
要讓後人知道歷史的真相,知道從天啟年間,乃至上溯萬曆年間,造成這場大災的原因。
這不僅僅是自然原因,更有人為原因。朝廷和官府,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百姓視朱明皇室為天子,視衙門為父母官,把他們高高捧起……
朱明皇室,以及大明衙門,辜負了百姓的這份期待。
他們不配!
趙清玄心中念頭閃過。
盛京北的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
戰場上,硝煙的味道和血腥味道混合。
防衛團俘虜一千六百多人,斃敵無算。
擊斃的多,俘虜的少。
畢竟,每一個防衛團戰士在思想課上接受的教育,對女真人都是充滿仇恨的。
他們知道女真人在遼東犯下的罪行。
在對流賊作戰時,發動總攻時,戰場上此起彼伏,都是防衛團戰士們高喊的“放下武器!”“投降不殺!”“老實點!”“抱頭蹲下,投降不殺!”
但是,在對女真人作戰時,戰士們都極有默契,沒有一個人喊“投降不殺”。
有女真人被殺怕了,福至心靈,跪地投降的,有的戰士裝做沒看到,直接擊斃。
有的戰士雖然沒有直接擊斃,但也是一臉遺憾,感嘆女真人為何要投降?
小小遺憾的是,這一戰讓代善逃掉了。
代善在見勢不妙的時候,率先逃跑。
他的目標比皇太極小,運氣也不錯,趁亂逃回了盛京。
皇太極被人像是拖拽死狗一樣,拖拽到小鐮刀跟前。
他的一條腿斷了,渾身鮮血混合著泥土,十分狼狽。
皇太極從來沒有如此悽慘過。
但是,他看出小鐮刀是這支鐵驢旗子軍的首領,想要在小鐮刀面前表現出後金國主的風骨來,冷哼一聲,眼神睥睨。
不曾想,小鐮刀卻只是淡淡掃他一眼:“這就是皇太極啊!給他消消炎,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別讓他死了。然後拉下去勞動改造去吧!”
小鐮刀對於如何處置這些俘虜,簡直太熟悉了。
這些傢伙剛被俘,還沒認清楚形勢,一個個桀驁不馴。
這時候讓他們做些什麼事情,或者想問話,難度太大了。
而且,小鐮刀也不覺得有什麼非得需要問皇太極的。
防衛團擁有絕對的實力,他們攻克盛京,只需要堂堂正正推進,一路碾壓就可以了。
皇太極聞言,明顯愣了一下。
那些小卒不懂事,對他無禮也就罷了。
這個領兵大將,既已知道他的身份,為何還敢如此待他?
莫不是在給他下馬威?
皇太極心中念頭閃過,兩個士卒已經答應一聲,拖拽著他就走。
皇太極甩頭冷哼一聲。
他可是後金大汗,安能被如此小小手段所耍弄?
那兩個士卒,拖著他越走越遠。
皇太極想象中小鐮刀喊他回去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反倒是他被扔到了幾個胳膊上戴白袖章,繡著紅十字的戰士面前。
那幾個戴袖章的戰士正忙著,看到拖過來一個金錢鼠尾巴的,立刻眉頭一皺:“韃子?怎麼把他帶這兒來了!咱們自己的戰士,還治不過來呢。”
防衛團連日急行軍趕路,再加上這一場大戰,免不了有人受傷。
戰後衛生員最是忙碌。
看到有人帶著一個韃子過來,自然感到不滿。
防衛團的後勤保障工作,從來都是自己人優先。
那戰士道:“這是奴酋皇太極。師長有令,給他消消炎,簡單處理一下傷口,不能讓他死了,然後,還要送去勞改。”
衛生員:“咦?這就是奴酋皇太極啊!”
周圍其他人聞言,紛紛圍了過來。
“奴酋皇太極?長得果然夠醜。”
“這辮子,跟金錢鼠尾巴一樣,太噁心了!”
“……”
不光是衛生員,就連受輕傷的戰士,也圍過來看熱鬧了。
皇太極一張臉,漸漸漲紅。
這些人圍觀他,就像是大街上圍觀看耍猴一樣。
這豈止是冒犯,簡直是羞辱。
“大膽!”
“我是金國大汗愛新覺羅·皇太極!爾等如何敢對我不敬!”
“帶我去見……”
皇太極想去見小鐮刀了。
如果小鐮刀是給他下馬威,皇太極承認,這個下馬威,震懾到他了。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跟那個統軍將軍打交道,無論如何也比跟這些小卒打交道要好得多。
嘭。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槍托已經砸過來了。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家師長,是你隨便想見就能見的嗎?”
“有事你剛才不說,現在又想見師長,你是消遣老子們嗎?”
幾個槍托下來,砸得皇太極眼前發黑,肩膀感覺都要碎裂開了。
也不知道這些鐵驢旗子兵,為何這麼喜歡拿槍托砸人,砸得這麼順手。
皇太極身上本就有傷,砸了幾下,就躺地上動不了了。
“小心別打死了!師長說了,要留個活口,得拉去勞改呢。”
有人勸阻。
皇太極感覺有人上前來,為他檢查身體。
“傷得不算重,都是外傷。就是這條腿斷了,幹活受影響……可以安排他到戰俘營做飯。”
過來一個軍醫,一句話讓皇太極險些吐血。
他堂堂金國大汗,讓他去做一個伙伕?
“士……”
皇太極本想硬氣一些,來一句“士可殺,不可辱”,但“士”字剛出口,扭頭看到旁邊戰士握著步槍,眼神不善……
皇太極看了看槍托,終於把剩下的半句話咽回去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咔嚓。
皇太極剛恍惚間,就聽到咔嚓一聲,腦後一陣清涼。
抬頭,只見一名衛生員右手拿著一把剪刀,左手抓著一條細長的辮子……
皇太極趕緊伸手撫摸自己的頭頂。
他的辮子沒了,頭髮披散開來。
皇太極眼前一黑:“大膽!我的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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