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幾人聞言,心中雖有些失望未能探得更多虛實,但也只得連聲應是。
他們暗中打量著不遠處,白彪正帶著人操練那古怪的“蛇形走位”和棍法,瞧著亂糟糟的,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周平心知自己剛來,想混進核心隊伍參與操練,怕是沒那麼容易,只得繼續賣力表現,砍削滾木。
山坳隱蔽處,鄧通放下手中的千里鏡,眉頭緊鎖。
楊老六早已回來,低聲稟報過,這新來的五人,確是黃把總親自挑選安插的心腹。
眼前他們這般賣力,想來是為了儘快取得盧峰的信任。
只是,鄧通聞言,心中卻泛起一絲疑惑。
這盧峰,怎地現在才想起來準備滾木礌石?
韃子何等兇殘,吃了那麼大的虧,隨時可能捲土重來。明知韃子要來攻打,難道不應該早早備下守城器械嗎?
鄧通這幾日暗中觀察,已然看明白,先前盧峰等人搗鼓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壓根不是用來守城的,全是製作陷阱,捕獵野獸的!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盧峰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只能按捺住性子,繼續盯著,看那五名探子,究竟能不能混成盧峰的心腹,探聽到真正的機密。
當晚,秦烈泡完了新一輪的藥浴,藥液的顏色,比之上次,又淡了幾分。
盧峰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秦墩長,今日又觀察了一天,那五個新來的,言行舉止間,處處透著刻意,十有八九,便是黃居行派來的探子無疑了。至於另外那十個,瞧著倒是沒什麼異常,就是些不堪用的廢物點心。”
秦烈點了點頭,眼中波瀾不驚:“再晾他們一日。明日,便一併解決了。”
盧峰心中一凜,恭聲應道:“是!”
翌日,天色剛亮。
盧峰便將那十名體弱軍卒叫到一起,指著水井旁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你們幾個,今日便在此處開墾些荒地出來。莫要小瞧了這活計,往後咱們能不能吃上自家種的菜蔬,可就看你們的了!”
至於肥料,秦烈早有交代。
眾人這幾日如廁,都在墩堡外固定的一處窪地,按照秦烈所言,每日解手後,便覆上一層雜草、落葉,連平日裡吃剩下的殘羹剩飯,骨頭渣子,也都一併傾倒進去,進行所謂的“堆肥”。
並且,之前黃居行送來的那些嗖米,秦烈也讓倒入堆肥池中。
不過,這改良土壤,並非一日之功。想要將這貧瘠的邊塞之地,變成能種出糧食菜蔬的良田,單是養地,便需耗費不少時日。
而那五名探子,則依舊被盧峰指派著,繼續去山林邊緣砍伐樹木,製作滾木。美其名曰,未雨綢繆,多多益善。
遠處山坳中,鄧通瞧著墩堡那邊,竟有人扛著鋤頭在刨地,鼻子都快氣歪了!
這盧峰,又是唱的哪一齣?
又是打獵,又是操練,又是備滾木,如今……
如今竟還他孃的開荒種地了?
他這是打算在這下岩石墩堡,紮根養老不成?!
午時,肉香照舊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