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身為殺手之王,對於這等陰狠毒辣,卻又能在關鍵時刻一擊斃命的暗器,他再熟悉不過。
日頭漸漸升高,孫三帶著人,推著板車從山裡回來了。
秦烈這邊,第一枚袖箭的機括部件,也已在盧峰笨拙卻也用心的捶打下,初具雛形。
秦烈親自上手,稍加打磨調校,一枚小巧玲瓏,泛著幽幽寒光的袖箭便已製成。
箭身不過三寸,細若手指,尾部機括精巧。
秦烈屈指一彈,袖箭“嗖”的一聲破空飛出,精準地釘在七八步外的一根木樁之上,箭尾微微顫動。
“好傢伙!”
白彪湊上前,拔下袖箭,掂量著,咧嘴嘿笑道,“秦墩長,這玩意兒,瞧著比盧峰那幾手不靠譜的飛刀,好使喚多了!”
盧峰聞言,老臉一紅,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秦烈淡然道:“袖箭之用,在於出其不意,一擊必殺。時機把握至關重要。”
他掂了掂手中的袖箭,“眼下材料匱乏,時日緊迫,這袖箭做得簡陋,只能單發。記住,沒有十足把握,切勿輕易動用。”
說著,他又從隨身攜帶的藥囊中,取出幾株顏色詭異的草藥,在石臼中搗爛,汁液墨綠,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甜氣息。
“此乃毒藥,”
秦烈將那墨綠毒汁小心收好,“待韃子來犯,便塗抹於袖箭箭頭之上。中者,不死也殘!”
眾人見狀,皆是心中一凜,對秦烈的手段,又多了幾分莫名的敬畏。
孫三清點完今日的收穫,臉上卻不復往日的興奮,反而帶著幾分氣惱:“秦墩長,今日陷阱裡的野物,少了許多!俺仔細查驗過,不少落網的畜生,都被山裡的豺狼虎豹給……給偷吃了!孃的,白忙活一場!”
秦烈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無妨。咱們眼下囤積的肉乾,足夠所有人敞開肚皮吃上十天半月。食物,暫時不缺。”
他目光深邃,望向屯堡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現在,該辦點正事了!”
秦烈轉向盧峰,吩咐道:“去,將咱們昨日燻烤的野雞臘肉,挑幾隻肥的,你親自帶人,給上岩石墩堡的楊風楊墩長,還有中岩石墩堡的吳猛吳墩長送去!便說,感謝他們前些時日‘關照’,咱們下岩石墩堡,如今日子過得還算舒坦!”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笑意:“是時候,給黃居行那老狗,上點眼藥了!
中岩石墩堡。
楊風正站在堡牆上,眺望著下岩石墩堡的方向,眉頭微鎖。
前幾日,他按黃把總的暗示,未曾接濟盧峰,事後還得了黃把總一句“做得好”的誇讚,心中暗喜,只道與黃把總之間的那點隔閡,或許能就此消弭。
他料定,盧峰那夥人,缺衣少食,又失了徐渠等悍卒,韃子一旦尋仇,下岩石墩堡旦夕便破。
卻不曾想,幾日過去,下岩石墩堡那邊,非但沒有傳來被攻破的訊息,反而……
“楊墩長!”
一聲呼喊打斷了楊風的思緒。
他循聲望去,只見盧峰帶著兩名軍卒,揹著包裹,正大步流星地走來,臉上竟帶著幾分紅光滿面,瞧著氣色好得出奇。
楊風心中一突,疑竇叢生。這盧峰,怎地這般模樣?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