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先前便已察覺到，秦烈似乎不再痴傻，而且盧峰、白彪這些原本墩堡的軍卒，對他言聽計從，隱隱以他為首。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盧峰竟會親口承認，稱秦烈為“墩長”！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眼下的飢餓感壓倒了一切。眾人也顧不得多想，連忙又轉過身，亦步亦趨地來到秦烈面前。
“秦……秦墩長，”那為首的老卒愈發恭敬，點頭哈腰道，“我等奉黃把總之命前來，還望秦墩長……能賞口飯吃。”
秦烈放下腰刀，抬眼打量著他們，語氣平淡地問道：“黃居行派你們來時，臨走前，可曾對你們說過什麼？”
一群老弱聞言，皆是面露惶恐，七嘴八舌地說道：“黃把總……黃把總說，讓我們好好聽盧墩長的吩咐，若是……若是不出力，或是想逃，便軍法從事！”
“是啊是啊，黃把總還威脅我們，說若是壞了他的事，定不輕饒！”
“旁的……旁的便沒什麼了。”眾人連連搖頭，生怕說錯了什麼。
秦烈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他指著最初那幾個矢口否認，只說黃居行威脅他們的人，道：“你們幾個，站直了。”
那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站好。
秦烈目光轉向下一人，重複道：“黃居行還說了什麼？”
那人見先前幾人似乎沒什麼好下場，心中惴惴，也跟著搖頭：“回秦墩長，小的……小的也只聽到黃把總的威脅之語，旁的……實在不知。”
秦烈不置可否，又看向下一個人。
接連問了幾人，都是一般的說辭。
就在此時，人群中一個瘦小的漢子，許是實在餓得受不了，見秦烈這般盤問，似有所指，眼珠一轉，猛地一咬牙，高聲道：“秦墩長！小的想起一事！黃把總臨行前，曾私下對我們幾個相熟的交代過，說……說讓我們過來之後，多吃飯，少做事！他說……他說這下岩石墩堡，很快便會有大麻煩，讓我們……讓我們別跟著摻和！”
此言一出，其餘人皆是面色大變，紛紛怒視那瘦小漢子，似是責怪他多嘴。
秦烈卻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讚許：“嗯，不錯，我便喜歡老實人。”
他指了指一旁還剩著些肉湯和幾塊碎肉的鍋，對那瘦小漢子道：“你，過去吃飯吧。”
隨後，他目光掃過其餘人，聲音轉冷：“實話實說，才有飯吃。至於方才那些，在我面前還敢耍心眼，隱瞞不報的，今晚，便餓著肚子好好反省反省吧！”
那瘦小漢子聞言大喜，連忙千恩萬謝，奔到鍋邊，狼吞虎嚥起來。
其餘那些先前矢口否認的人，頓時面如土色，悔得腸子都青了！
而那些還未被問到，或是正準備也跟著撒謊的人，此刻見狀，皆是心思活泛起來，躍躍欲試。
當即，又有一人排開眾人，急聲道：“秦墩長！小的也想起一事！黃把總……黃把總還說，讓我們留意墩堡內的動靜！”
秦烈不置可否，只是道：“還有嗎？”
那人一愣，隨即又有一人搶著說道：“秦墩長，小的有話說！我等奉命前來時，在半路上，曾……曾遇見過屯堡鄧通鄧隊長的親兵楊老六！”
“楊老六還向我們打探來墩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