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蟲鳥晨鳴,天際一道魚肚白翻起波瀾。
一夜等待,終在黎明時分,盧峰四人神色陰沉地趕回了墩堡。
堡樓上,負責輪流巡視的白彪,見盧峰身後無人,目中頓顯疑色。
按照計劃,一旦盧峰帶著候補軍卒到來,這邊會立即動手,將這些軍卒給綁了,慢慢調教……
但現在盧峰帶的人呢?
“老盧,什麼個情況?”白彪雖虎,卻也沒有輕舉妄動,孤身在城牆上詢問,沒有讓隱藏的帶甲軍卒現身。
“嗨,別提了!”
盧峰沉聲道,“那黃居行,任憑我如何懇求,他一直找理由推諉,說最近務農緊張,不肯派候補軍卒給我。”
“到最後,甚至連我要求帶些物資回來,也被他拒絕了!”
“什麼?”白彪大吃一驚。
候補軍卒先不說,這軍需物資,可是重中之重。
按照規定,墩堡的一應所需,都是由屯堡供給的。
包括軍糧,鹽,武器等戰鬥以及生活物資。
通常,這些物資,是由屯堡派人押送,約半月一次。
而距離上次送物資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天。
“黃居行是什麼意思?他是準備五天後給,還是發現了什麼,不準備給了?”
白彪急切問道。
人是鐵,飯是鋼。
要是填不飽肚子,他們還怎麼守墩堡?
“應該不是。”
盧峰搖頭道,“黃居行如果發現了端倪,怎麼可能讓我回來?我是擔心……”
“擔心他在針對我們墩堡?”
話音響起,秦烈從堡樓中走出。
執行一夜蛇眠功後,秦烈神清氣爽,精力十足。
“秦墩長!”
盧峰快步走上堡樓拜見。
秦烈擺手,篤定道:“黃居行此舉,早在我預料之中,黃明欲除我而後快,再加上那個韃子鷹師的腰牌,以黃居行的私心,他肯定會想著給黃明鋪路!”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藉此機會,一箭雙鵰!”
“秦墩長,你說得不錯。”
盧峰唏噓道,“我按您說的,要人不成,改要物資,可黃居行卻連這都不肯答應……”
“他當然不會答應!”
秦烈淡漠道,“誰都清楚,韃子的報復心極強,吃了虧是一定要找場子的!”
“黃居行想借刀殺人,吞下那塊腰牌的功勞,自不會留下隱患。”
“若你今天去領物資,屯堡里人多眼雜,你若多嘴,那腰牌的事,很可能會傳揚開。”
“我猜,黃居行是不是巴不得你趕緊走?連家人都沒讓你看一眼?”
面對秦烈的打趣,盧峰只有苦笑:“秦墩長,您真是神機妙算,一切都說準了!”
“那鄧通,平時根本不甩我,但這次,卻是噓寒問暖,從大堂出來後,一路都跟著我,還以擔憂防務為藉口,一直催促我趕緊回來……”
說著,盧峰一臉唏噓,“真沒想到,區區一塊韃子鷹師的腰牌,黃居行竟如此狠辣,想置我等於死地!”
盧峰心裡難掩心塞。
現在,他算是徹底理解秦烈為什麼會說,自己能給的,黃居行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