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彪想要求情,卻被秦烈一個冰冷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我的話,你沒聽清?”秦烈再次開口,聲音裡已經帶上了一絲寒意,“拿起你的刀,殺了他。”
那名被指著的韃子俘虜似乎聽懂了,嚇得屁滾尿流,連連後退,口中語無倫次地嘶嚎。
年輕軍卒握著刀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
讓他衝鋒陷陣,他可以咬著牙上。
可要他親手殺死一個已經跪地求饒,毫無反抗之力的俘虜,他……他下不去手!
“不敢?”秦烈臉上浮現一抹譏誚,“那你來告訴我,當他們的彎刀砍向你的爹孃、你的妻兒時,他們可曾有過半分遲疑?”
“當你被他們吊在馬後,活活拖死時,你跪地求饒,他們可會心軟?”
“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今天你放過他,明天,他就會回來,帶著更多的人,將你,將我們,全部剁成肉泥!”
秦烈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新兵的心上。
那些原本還帶著幾分不忍的軍卒,臉上的猶豫漸漸褪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徹骨的冰冷。
“動手!”秦烈厲聲喝道。
年輕軍卒被他吼得渾身一顫,腦中一片空白,他閉上眼睛,像是瘋了一樣,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舉起手中的環首刀,胡亂地朝著那名韃子俘虜劈了下去!
“噗嗤!”
刀鋒入肉,鮮血濺了他一臉。
溫熱粘稠的觸感,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名韃子俘虜胸口中刀,卻還未死透,正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年輕軍卒的理智徹底崩斷,他像是要將心中的恐懼全部發洩出來,舉起刀,一次又一次地瘋狂劈砍!
直到那名韃子俘虜徹底沒了聲息,變成一灘模糊的血肉,他才力竭地停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整個隘口,死一般寂靜。
只有他壓抑而絕望的哭聲,在山谷間迴盪。
秦烈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漠地轉向其他俘虜。
“剩下的,你們分了。”
“誰殺的,人頭就是誰的軍功。”
此言一出,那些親衛隊員再無半分猶豫,眼中兇光畢露,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淒厲的慘叫聲,很快便被淹沒在刀鋒入骨的悶響之中。
一旁的楊老六和他的岩石衛,看著這血腥殘酷的一幕,一個個心頭髮寒,看向秦烈的背影時,敬畏更深。
這位新把總,不僅殺人,還要誅心!
這是在用韃子的血,給這些新兵換膽!
等一切塵埃落定,秦烈才下達了新的命令。
“打掃戰場,所有屍體,頭顱割下,甲冑兵器全部帶走。”
“屍身,就地掩埋。”
白彪一愣,忍不住問道:“秦把總,不把這些韃子的屍體掛起來示眾?”
在他看來,將敵人的屍體掛在堡外,才是最大的威懾。
秦烈搖了搖頭。
“掛起來,只會暴露我們。”
“把他們埋了,再將這裡恢復原樣。巴漢找不到人,只會派更多的人出來,一波,又一波。”
他掃過那些神情麻木,身上沾滿血汙的親衛隊員。
“我們,需要更多的磨刀石。”
白彪恍然大悟,隨即咧嘴一笑,那笑容裡,滿是嗜血的興奮。
高!實在是高!
秦把總這是要把韃子當成練兵的靶子,一批批地釣過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