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秦烈點了點頭,“按照朝廷軍律,斬韃子普通兵卒,賞銀五兩。
斬十夫長,賞銀五十兩。
斬百夫長,賞銀一百兩。
”
他頓了頓,掰著指頭,慢條斯理地算了起來。
“一百三十四個普通兵,是六百七十兩。
十二個十夫長,是六百兩。
一個百夫長,是一百兩。
”
“加起來,光是人頭的賞銀,就是一千三百七十兩。
”
“這還不算繳獲的戰馬兵甲折算的銀錢。
”
秦烈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劉管事,百總大人這次,一共賞了多少?”
劉管事只覺得天旋地轉,他懷裡那捲文書,此刻重若千鈞。
張渝山給的犒賞,不過區區二百兩銀子,外加一些布匹和糧食。
這哪裡是犒賞,這簡直是羞辱!
“怎麼?不敢說?”秦烈的聲音冷了下來。
他從劉管事懷中,一把將那捲文書扯了出來,展開一看,隨即冷笑一聲,直接將文書丟進了火盆裡。
“來人!”
幾名親衛走了進來,將幾個沉甸甸的箱子抬了進來,重重地放在地上。
箱蓋開啟,裡面全是黃白之物,金銀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是此次繳獲的一部分。
”秦烈指著箱子裡的金銀,“巴漢這些年,在南邊可沒少劫掠。
”
他走到劉管事面前,將一個錢袋丟在他腳下,裡面的銀子撒了一地。
“這裡是二百兩,是你帶來的。
”
“現在,我給你兩條路。
”
“第一,你帶著這二百兩,原路滾回去,告訴張渝山,我秦烈的人,他賞不起。
以後我岩石村屯堡的軍功,我自己報,賞賜,我自己發。
”
劉管事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要……自立山頭!
“第二。
”秦烈的聲音愈發冰冷,“你回去告訴他,按照我剛才算的賬,把該給的賞銀,一文不少地給我送過來。
另外,我這屯堡戰損嚴重,急需補充兵器、甲冑、糧草。讓他看著辦。”
“你……你這是在要挾百總大人!”劉管事色厲內荏地尖叫。
“要挾?”秦烈笑了,他俯下身,湊到劉管事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以為,張渝山派你來,只是為了犒賞?”
“黃居行的事,他知道了吧?”
“你回去告訴他,黃居行還活著。
什麼時候我的東西到了,什麼時候,黃居行就成了病死的。
否則……”
秦烈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拍了拍劉管事的臉。
“我的耐心,有限。”
他直起身,揮了揮手。
“送劉管事上路。”
兩名親衛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將癱軟如泥的劉管事拖出了帳篷。